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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才女——張愛玲(2)

老梁故事匯:老梁談名流 作者:梁宏達(dá)


他就給這家雜志社打電話,一提胡蘭成,雜志社哪兒有不知道宣傳部副部長的。“您好,請問胡部長有什么事?”“張愛玲,你能跟她聯(lián)系上嗎?”“能,沒問題?!薄澳愀?lián)系一下,你說我改日要去拜訪她?!薄澳膬耗茏屇菰L她,我讓她拜訪您。”“反正不管怎么著吧,你給我聯(lián)系上,我想跟她聊聊,這個人很有才華?!焙芸?,他就跟張愛玲聯(lián)系上了。

張愛玲真就到胡蘭成上海的寓所里,去看胡蘭成。有很多張愛玲的讀者對這段歷史很難理解,說張愛玲當(dāng)年孤傲得很,自己親弟弟見她一面都很難,一般她不見人,人家登門,她都閉門謝客,怎么能主動去看一個陌生的男人呢?何況胡蘭成是漢奸,張愛玲不知道嗎?其實這個事好理解。我們看待歷史,要從歷史的角度去看待問題。在這個年代,也沒有人明確告訴你,汪精衛(wèi)政府就一定是賣國的。所以我們今天說胡蘭成是大漢奸,但在當(dāng)年很多人看來,就覺得他是有文化的人,給衙門效力,還有地位??赡軓垚哿嵋彩沁@么認(rèn)為的。再一個,張愛玲也是久慕胡蘭成的才華,知道這個人有才學(xué),她也是仰慕已久。所以對于一個比自己大十來歲的,又是前輩的人,她登門拜訪一下,想從他那兒學(xué)點(diǎn)兒東西,很好理解,就像當(dāng)年蕭紅到了上海拜會魯迅先生一樣。就這么著,張愛玲拜會了胡蘭成。

胡蘭成一見張愛玲,愣了。胡蘭成是個情場老手,當(dāng)年跟他好過的女人,留下姓名的都有八九個,那沒留下姓名的就更多了。他這個人好色,沒見張愛玲的時候,腦袋里想象這么有才華的女人得是什么樣?是丑得不像樣,還是漂亮得不像樣呢?當(dāng)他看到張愛玲本人時,發(fā)現(xiàn)這個人談不上漂亮,可是往那兒一坐,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吸引力。照理說對男女感情、對人性能思考到一定深度,應(yīng)該挺成熟了吧,而且她這歲數(shù),23了,可是一看,比女學(xué)生還幼稚,還靦腆,不過談吐又絕對不像女學(xué)生那么純樸,講的東西頭頭是道。胡蘭成心里暗想,此人乃天生一朵奇葩,跟我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

胡蘭成是情場老手,見過很多女人,閱人無數(shù),對有文采的女人很是愛慕的。他就琢磨,這可是個獨(dú)一無二的寶貝,一定得把她弄到手。一個心懷鬼胎的成熟大叔,面對著張愛玲這樣的小蘿莉,局面肯定由大叔牢牢把握。這男的想獲得女人的芳心,一定得先抬高自我,男的會因為憐憫產(chǎn)生愛情,女人只會愛她崇拜羨慕的男人。胡蘭成就投其所好,首先得讓你感覺我有學(xué)問,我了不起。這胡蘭成先顯擺自己,然后再套磁,我久慕你的才華,你很了不起,你的氣質(zhì)、你的談吐、你的模樣、你的身材,在女人中是出類拔萃的。甜言蜜語對女人最好使,這時候張愛玲就覺得,胡蘭成這么可愛,而且看著那么英俊,那么風(fēng)流倜儻,文質(zhì)彬彬的。一來二去,兩個人就好上了。

好上歸好上,談婚論嫁時,胡蘭成這兒有障礙,他那時已經(jīng)有3個老婆了。原先有一個老婆,后來死了;第二個老婆給他生了4個孩子,還沒離婚呢;第三個老婆是個舞女,相當(dāng)于他的一個妾。你別說,胡蘭成當(dāng)時還真對張愛玲挺夠意思,回到家里先跟有4個孩子的老婆離婚,又跟那個舞女?dāng)嘟^往來,這邊張愛玲孤身一個,也沒什么障礙,于是兩個人很快就結(jié)婚了。

剛結(jié)婚那段時間,兩個人都挺好,在一塊兒甜哥哥蜜姐姐幸福得不得了,張愛玲曾經(jīng)送給胡蘭成一張自己的照片,照片上寫了一行字:見到他,她覺得自己很低很低,都低到了塵埃里,但是她心里是歡喜的,仿佛塵埃里開放出來的花朵。什么意思呢?就說她在胡蘭成面前,是仰之彌高,是崇拜的,我自己就很低很低,但是我喜歡你,仿佛低到塵埃里還能開出花來。寫得很有詩意。張愛玲那個時候就寫了不少愛情小說,但她沒有復(fù)雜的愛情經(jīng)歷,胡蘭成基本就算她初戀,她寫的小說,比方說《紅玫瑰與白玫瑰》,說一個男人一輩子有兩個女人,一個是紅玫瑰,一個是白玫瑰,你要娶了那紅玫瑰,時間長了,這紅玫瑰就成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那白玫瑰就是床前明月光,你忘不了;你要娶了白玫瑰,時間長了這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粘個大米飯粒,那紅玫瑰就是心口的一顆朱砂痣。這一下就把男人一輩子遠(yuǎn)了近了的女人這種感覺,都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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