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析得一點兒也不錯,看來她們也不愛兜圈子。
西庸一言不發(fā),我的頭皮一陣陣發(fā)緊,下意識地搓搓手指,那胖姑娘認真地看了我一眼,她大概以為我暗示的是個告訴她我有搓不清的鈔票的動作,她興奮起來。一個人要是到了一聽到錢就一陣陣頭皮發(fā)緊的程度,我認為這個人可就差不多了……
我覺得那個長著漂亮大腿的姑娘眼睛里還殘存著一點兒溫柔,甚至從她那漂亮的眼睛里我還感覺到了一點詩意,我覺得我可能可以把她從錢這兒暫時拉開,可以帶她繞幾個圈子,繞到離開錢,越遠越好……“北京的男人有好模樣兒,還有聰明?!?/p>
夜色蒙眬中,我挺起精瘦的胸脯,只有在夜晚我才敢這么干,我估計她們看不到我的肋骨。
“你們是干什么的?”那苗條姑娘家問。
“他是歌唱家?!蔽饔罐揶淼卣f。
“真的?”
“就算是真的吧!”
“那你唱個歌吧!”她指指那個衣冠楚楚的小伙子,接著說:“他會彈吉他,可惜沒帶,要不多好玩呀!”
她甚至高興地拍起手來,我發(fā)現(xiàn)雖然她也許精于算計從陰道到錢之間的距離,可她仍然帶有一股尚未褪盡的孩子氣,我相信只有社會主義制度下的婊子才會又純又富于獻身精神,而在萬惡的、血腥的、資本主義的金錢社會里不會有這么好的婊子。
我生平不會唱歌,上中學時候列隊行走,不開口就會被老師臭罵一頓,事隔多年我仍不知道那老師怎會知道走在四十多人隊伍中央的我沒唱,大概她有些心理感應(yīng),現(xiàn)在有這種感應(yīng)的人溢了,不稀奇了,多得讓你覺得中國每三人當中總會有兩個人跳大神兒,剩下的一個也總會點兒什么頭撞石碑、拳砸磚頭之類的氣功,而在當時—照實說,這還真是一種他媽的功夫。
我頓頓嗓子,缺音少律地瞎唱了個下流小調(diào)兒,那胖姑娘掩嘴笑了起來:“真流氓?!?/p>
“流氓?這世界上誰不是流氓?你說,誰不是?”西庸說著假裝找人似的。東張西望:“呵?誰?在哪兒?你指給我看看?!?/p>
那苗條姑娘也笑了起來,她指著一個在附近溜達的大腹便便的游客說:“我看他就不像?!薄澳鞘且驗樗鞑粍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