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紐約運河街頭的“三賭一牌局”(1)

像魔術師一樣思考 作者:(美)亞歷克斯·斯通


在紐約運河街,街邊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他穿著破舊的灰色外套,戴著一頂沒有帽檐的黑色帽子,用紙板箱當桌子使,在上面玩紙牌。只見他雙臂做出查爾斯頓式十字交叉的動作,將兩張撲克牌黑色J 和一張撲克牌紅色Q混在一起?!奥牶昧耍业哪繕耸前阉睾?,不讓你們找到,而你們要做的就是把它找出來。我來藏,你們來找?!彼乃闹車蝗耗信?,看上去他們的宗教信仰不同,但是此刻的目標卻很一致——下注,然后贏錢。他們下注時發(fā)出了各種聲響,還不停地嬉笑喧嘩。在他們身邊,有兩個男人在側翼盯梢。此前,警察已經來過兩次,賭徒們暫時一哄而散,不過,這怎么看都像是一場排練過許多次的戲碼。因為警察走后,只消短短幾分鐘,他們又會重新聚集起來,繼續(xù)這一游戲。實際上,說不定有些警察已經被買通了。

3 月的下午氣候異常寒冷,不過這絲毫不影響紐約運河街的熱度,這里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喧鬧聲此起彼伏,熱鬧的環(huán)境會讓你絲毫感覺不到寒冷。人們不斷地為各類假冒奢侈品、盜版光碟、走私羊絨披肩討價還價。街頭的一角,有一個身材嬌小的中國女人看起來精力充沛,不停地大聲叫賣。人行道上,散落著形形色色的都市痕跡:煙頭、自動取款機的收據、吃了一半的街邊小吃、被踩扁的紙板箱等。而正是那些紙板箱,把我引到了這個地方。

在和理查德·特納邂逅之后,我就迷戀上了紙牌千術。與此同時,我也察覺到,自己正在逼近那條魔術和犯罪之間的警戒線。最終,我決定冒險一試,親眼去看看那個見不得光的世界——在那里,魔術是填補無盡欲望的工具,紙牌技藝也不過是達到非法目的的手段。

前往運河街之前,我去拜訪了戴維·羅斯,他是當代最偉大的硬幣魔術大師,也是紐約當地人。(羅斯提到,他曾在1978~1988 年間做過施華茲公司的魔術銷售代表,這意味著,我小時候父親買給我的那些魔術套裝其實是從羅斯那里買來的,正是它們開啟了我的魔術之路,所以說我和羅斯真是淵源不淺。)羅斯說,實際上,你是不可能從“三賭一牌局”游戲——把3 張明牌反過來后打亂位置,讓參與賭博的人下注,來賭其中一張的經典街頭騙局——里贏錢的10 年前,它的根據地在時代廣場,過去那里就是一個十足的“紅燈區(qū)”。不過,自從魯迪·朱利安尼發(fā)起“生活質量運動”以來,這個地區(qū)逐漸轉好,成為“時尚”的代名詞。曾經有一段時間,紙牌賭博游戲在時代廣場幾乎已經消失無蹤。然而,賭徒們并不會就此罷休,他們在時代廣場向南50 個街區(qū)的地方重操舊業(yè),受到了很多人的歡迎。比起時代廣場,紙牌賭博愛好者們更喜歡聚集在運河街,這里簡直就是賭博的天堂。羅斯用略帶驕傲的深情對我說:“我平生見過的最神乎其技的紙牌賭博高手,有很大一部分都在紐約。他們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p>

后來的事實證明,他的話完全正確。據我初步估算,一個賭徒足夠幸運的話,僅一個下午就能贏10 000 美元。我很希望能夠近距離地接觸到那些賭徒,并且以一名魔術從業(yè)者的身份獲取他們的信任。畢竟,我們不是有著紙牌詐術這門共同語言嗎?“我勸你不要這么做,羅斯在電話里告誡我,“這會給你帶來危險。”之后,我在比薩店里和羅斯重提此事,他一遍又一遍地重申了這個觀點。他告訴我,賭徒都是暴力幫派的成員,大多數都是會被關進監(jiān)獄的,跟他們接觸,無異于燒殺搶掠或者販毒走私。我冒如此大的風險和他們接觸,一旦他們開始懷疑我的動機,我就有被打傷甚至被槍殺的危險。但是,我心意已決,任何理由都無法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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