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跟我胡扯?！北说谜f。

“信里說，我不是正常死亡，我是被彼得殺死的。如果他還沒有殺死安德，他很快就會這樣做的。這些話不夠給你定罪，但足夠讓你一輩子也不會被選上?！?/p>

“現(xiàn)在你成他的監(jiān)視器了。”彼得說，“最好看緊他，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你最好別離開他?！?/p>

“我和安德都不是笨蛋，我們每件事都做得和你一樣好，有時候做得比你還好。我們都是非常聰明的孩子。你不是最聰明的一個，你只是最大的一個而已?！?/p>

“哼，我知道。但總有一天你會忘事，不在他身旁。然后你突然想起來他，你沖向他，結果發(fā)現(xiàn)他沒事。下一次你就不會那么擔心了，你會放松警惕。再下一次，他還是安全的。多次以后，你會覺得是我忘記了收拾他。日子慢慢過去，但總有一天會發(fā)生一場可怕的事故。到那時我會找到他的尸體，我會為他大聲哭泣。那時候你會想起我說過的話，華倫蒂，可你會為自己想起了這些而感到羞愧。你會以為我已經(jīng)改變了，這只是一場真正的事故。以前的話不過是小孩子吵嘴，連想想這些話你都會覺得不好意思。我的話絕對是真的。我會記住我的話，他死定了。你做什么都沒用，沒用。你以為我僅僅是最大的一個？盡管以為你的好了?！?/p>

“你是最大的混蛋！”華倫蒂說。

彼得跳起來沖向她，嚇得她躲到一邊。安德趁機扯下面具。彼得突然蹦回床上，大笑起來。他看上去真的很開心，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肮銈冋婧猛?，你們是世界上最大的笨蛋?！?/p>

“接下來他要告訴我們說剛才只是開了個玩笑?！比A倫蒂說。

“不是玩笑，是游戲，我能讓你們相信任何事情，我能像耍木偶一樣把你們耍得跳來跳去。”彼得學著怪物的聲音說，“我會殺了你們，把你們切成一小塊一小塊撒在垃圾堆上。”然后又大笑起來，“你們兩個可真是太陽系里最大的大笨蛋！”

安德站在那里看著他大笑，他想起史蒂生，想起痛打他的滋味。眼前這家伙就欠那樣一頓狠揍。真該狠狠痛打他一頓。

華倫蒂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低聲說：“安德，別?！?/p>

彼得突然在床上一滾，翻身下地，擺出打架的姿勢，說：“來呀，安德，我隨時奉陪。”

安德抬起右腳，脫下鞋子。他舉起鞋子說：“看這兒，鞋尖上，看見血了嗎？彼得。這血可不是我的?！?/p>

“噢，噢，我快死了，我快死了，安德殺了人，現(xiàn)在要來殺我了?！边@一招對他不管用。在內(nèi)心深處，彼得是個敢殺人的危險人物。除了華倫蒂和安德外，沒有別人知道。

媽媽回來了。她很同情安德，因為人家把他的監(jiān)視器取掉了。爸爸回來后，又議論了一陣，說簡直太妙了，他們的孩子如此出色，政府吩咐他們生三個，現(xiàn)在卻一個都不要。這下子家里有三個孩子，比別人家還多了個老三。真是太妙了……安德真想沖他大喊，我知道我是老三，是老三，我明白。要是你想的話我會離開的，那樣你就不會在別人面前覺得沒面子了。沒有了監(jiān)視器我很抱歉，現(xiàn)在你有三個孩子，卻沒辦法向別人解釋，真是太不方便了。我很抱歉，抱歉抱歉抱歉。

深夜，他躺在床上，抬頭望著上方的黑暗。他聽見彼得在上鋪不停翻身，接著滑下床鋪走出房間。過了一會兒，洗手間傳來沖水的聲音，接著門口出現(xiàn)了彼得黑色的剪影。

他以為我睡著了，他要來殺死我了。安德想，繼續(xù)裝睡。彼得向床這邊走來。他沒有爬上自己的床鋪，而是站在安德床邊?？伤麤]有拿起枕頭悶死安德，手里也沒拿武器。他看著黑暗中的安德，輕聲地說：“安德，對不起，我很抱歉。我明白你的感受，我很抱歉，我是你哥哥，我愛你。”

過了很長時間，聽到彼得睡熟時平穩(wěn)的呼吸聲后，安德從自己后頸撕掉了膠布。一天之內(nèi)，他第二次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