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鬼才相信呢！”母親愈發(fā)地激動起來，“你怎么變成這樣了？一個勁兒地撒謊，就是不說實話。你以為加入了人口普查的隊伍，就可以對母親的話置之不理嗎？你真是大錯特錯了！告訴你吧，我既然給了你生命，就有權(quán)力收回你的生命。你別以為翅膀硬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你不要以為為娘老了，什么都不知道，告訴你吧，世界上沒有什么能瞞得過為娘的眼睛！”

“母親，聽聽你說的什么呀！”馬爾多惶惑不安地望著她，他不知道母親何以說得這么恐怖，“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也應該清楚兒子的為人，我從小就不會撒謊，人人說我老實?！?/p>

“還不承認，還不承認！”母親指著馬爾多的鼻子說，“你看看你的臉，看看你的眼睛，我已經(jīng)全都清楚了，你還想耍賴！”

“你清楚什么了？母親，你太過分了！”馬爾多感到十分的惱火，終于爆發(fā)了。

“啊哈，心驚了?！蹦赣H冷笑著說，“我清楚你戀愛了！不是嗎？”馬爾多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承認就好，”母親說，“當你被他們從車上抬進來的一瞬間，我就知道你戀愛了。你雖然不省人事，但臉上卻掛著兩行清淚。是什么讓你如此悲傷，恐怕只有愛情。最可恨的是，你在夢中還呼喊著她的名字?！?/p>

“什么？”馬爾多更是驚呆了。

“不必驚慌失措，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在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毫無秘密可言。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數(shù)不清的暗道，傳遞著各種各樣的信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p>

“您已經(jīng)知道了，我就不對您隱瞞了，”馬爾多坦城地看著母親，“因為您是我的母親，我的秘密就是您的秘密，我愛您勝過愛我自己?！?/p>

“別說這樣虛偽的話，你一定也對她說過這些話?！蹦赣H不屑地說，“如果我正當年輕，如花似玉，你的這些話或許能感動我，就像你感動她一樣?？墒乾F(xiàn)在，你的這話卻使我感到羞辱。我?guī)缀鹾蠡谏四氵@個孩子?！笨粗R爾多驚愕的神情，母親又說：“我沒想到你居然沉溺在兒女情長里，忘記了自身肩負的使命和任務。要知道，你的人口普查員的身份是多么來之不易，上頭對你寄予厚望，我更是盼著你大顯身手?？墒?，你……”母親說著，居然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母親！”馬爾多慌忙摟住母親的肩膀，伸出袖口給母親擦眼淚。母親漸漸地平靜下來，“孩子，”她慈愛地看著馬爾多，“我不是為我自己感到委屈。我已經(jīng)活了大半輩子，無數(shù)的屈辱和磨難都經(jīng)歷了，什么都無所謂了。我是為你擔心，孩子啊，你可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

“什么？”馬爾多的腦袋里“嗡”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