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2日,平壤城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居民們像無頭蒼蠅倉皇出逃,清兵們個個神色慌張,亂馬交槍。原來日本人的先頭部隊兵臨城下。
葉志超再次召開軍事會議,研究當前局勢。他指著平壤地圖說:“諸位,據(jù)可靠情報,日軍分四路向平壤殺來。由大島義昌少將率領的第9旅團自漢城出發(fā),沿漢城至平壤大道,已達大同江南岸,牽制、吸引我軍,以利其他部隊由平壤左右兩翼及背后對我軍包抄進攻。田野津道中將率領的第5師團,自漢城出發(fā),出江西縣進攻平壤之西南。由立見尚文少將率領的第10旅團,即朔寧支隊,也由漢城出發(fā),由麥田店渡大同江,繞攻平壤東北。在元山登陸的第18聯(lián)隊,即元山支隊,由元山出發(fā),渡大同江至平壤西北之順安,企圖切斷我軍向義州的退路,并與朔寧隊會合,共同擔當平壤北面的攻擊。不僅如此,日軍的第3師團、第5師團之一部,已源源不斷地運來。陸軍大將山縣有朋為司令官,此人我了解,兇殘狠毒,指揮有方,十分厲害。啊,何去何從,我……我們……要早日定奪,晚了后果不堪設想??!”說到最后,竟口吃起來。
“啪!”左寶貴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姓葉的,你這是什么話?難道時至今日,除去奮力抵抗還能有其他選擇嗎?!”
“事……事情……明、明擺著,”葉志超詭辯道,“日軍大兵壓境,氣焰甚熾,我軍人不如人,槍不如人,欲戰(zhàn)猶如以卵擊石,為一萬五千人生命計,也應別圖良策。難道我……我說得不對嗎?你不是倡導過早日撤出平壤嗎?”
“你不要來這一套!”左寶貴義正詞嚴地說,“此一時,彼一時。那時撤退叫戰(zhàn)略轉移,現(xiàn)在撤退是臨陣脫逃,這能一樣嗎?我認為打這一仗是有把握的。第一,平壤城垣高厚,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城內(nèi)軍糧足夠吃一個月,武器彈藥也不缺乏,人數(shù)上與日軍相差無幾;第二,銘字15營、依克唐阿9營已經(jīng)過了鴨綠江,很快即可對日軍形成夾擊之勢;第三,我軍以逸待勞,日軍長途跋涉,軍士饑疲,運輸困難,彈藥糧食均感不足;第四,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軍是正義之師,受到朝民擁戴,日軍是豺狼之旅,沒人幫助他。有這四條叮當響的理由,還愁守不住平壤城嗎?”
馬玉昆說:“左大人所言極是,我等當死守待援。”
聶士成說:“左大人道出我的衷曲,我甚贊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