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年輕人哪，經(jīng)的事就是少?！瘪T先生邁出的步子明顯地放慢了，“我說的‘害群之馬’，就是那些兵油子。兵油子要是多了，任你再好的部隊(duì)，也得讓他們給你整垮。我剛當(dāng)兵那陣兒，兵營里就有不少兵油子。新兵一入伍，他們就嚇唬上了，什么‘來了就得上陣，上陣就非死不可’之類的話，存心說給新兵聽。有的新兵受不了他們的唬騙，嚇得連夜逃出了兵營。結(jié)果，新兵不但落了個‘逃兵’的孬名聲，他們不及帶走的東西，卻被兵油子們拿去換肉吃了。”

參謀們一個個支棱著耳朵，越聽越有神。有個參謀問：“旅長， 那‘害群之馬’怎么能發(fā)現(xiàn)呢？”

是呀，這可是個難題！大伙兒看著馮先生，想讓他說出個子午卯酉來。

馮先生笑著避開了這個問題：“快走吧，你們不是也有兩只眼睛嗎？到了地方，瞪大眼睛，可別放過‘害群之馬’呀！”

招兵站設(shè)在鎮(zhèn)上，要求入伍的青年人還真不少，排了長長的一行。春日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一個個顯得懶洋洋的。這一帶是遠(yuǎn)近聞名的窮地方，青年人身上都是補(bǔ)丁摞補(bǔ)丁，有的還光著脊梁。

“你為什么要當(dāng)兵？”馮先生笑嘻嘻地坐在板凳上，和想當(dāng)兵的青年人談起了話。

看這位留著兩撇黑胡子的大高個兒挺和善，青年們回答得都很暢快。

“俺家窮，想吃一份兵糧?！?/p>

“你呢？”

“俺家人口多，打的糧食不夠吃，俺爹讓俺來投軍?！?/p>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