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草莓呢?”
他默不作聲。草莓是他在南航的女朋友。我在南大的浦口校區(qū),到他那兒要穿越整座城市,所以整個大一就相聚過兩次。
他跟小賣部的售貨員勾搭上了,她小個子,臉紅撲撲的,外號草莓。草莓是四川人,比我們大三歲,來南京打工,扯了遠(yuǎn)方親戚的關(guān)系,到學(xué)校超市做售貨員。
小賣部邊上就是食堂,我們在食堂喝酒,張萍隔三岔五跑到小賣部,隨手順點兒瓜子花生等小玩意。草莓總是笑嘻嘻的,他還假裝要埋單,草莓揮揮手,他也懶得繼續(xù)假裝,直接就拿走了。
后來,他直接拿了條紅塔山,這下草莓急了,小紅臉發(fā)白,大幾十塊呢,賬目填不平的。
張萍一把摟住草莓,不管旁邊學(xué)生的目光,憂郁地說:“我沒錢買煙,但知道你有辦法的?!?/p>
我不知道草莓能有什么辦法,估計也只能自己掏錢填賬。第二次約在城市中間的一個夜排檔。我說草莓挺好的,他吸口煙,淡淡地說:“Are you crazy?”
我不吭聲。
他又說:“我感覺吧,這姑娘有點兒土,學(xué)歷也不高,老家又那么遠(yuǎn),我預(yù)感將來不會有共同語言?!?/p>
他的BB機從十一點到后半夜兩點,一共響了起碼三十次。他后來看也不看,但BB機的振動聲在深夜聽來十分刺耳,于是提起一瓶啤酒,高高地澆下來,澆在BB機上,澆完整整一瓶。BB進(jìn)了水,再也無法響了。
他打個酒嗝,說:“我花了一個月生活費買的。他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