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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又美麗(31)

左岸:我們之家,一條愛的河流 作者:(日)江國香織


6 隆彥就這樣走了。今天是茉莉的生日 

人們常說,東京是個“冷漠的城市”“危險的城市”,但茉莉絲毫不覺得如此。因為職場的人們和公寓的房東都很和善,她常去購物的超市、收銀臺的阿姨感覺也很好。只是茉莉認為,東京不是一個色彩繽紛的城市。譬如天空和花草,雖然有顏色但都不漂亮。不僅自然景觀,就連招牌或家家戶戶的屋頂,和福岡相比簡直可以說沒有顏色。

在茉莉出生長大的地方,只要走出家外一步,那里就有“世界”。還不是城市之前,先是一個巨大的世界。天空、微風、陽光,總是將這個世界調和得美麗動人。東京沒有這種感覺。

一九七八年的秋天,茉莉滿十八歲。

生日那天的早晨,第一個向茉莉說“生日快樂”的是馬場。這讓茉莉很生氣,她覺得馬場太不識相了。隆彥不是個剛起床就能立刻甜言蜜語的人,但也并不是忘了,只要耐心等待到晚上,或是第二天早上,甚至或許要兩三天以后,總之無論如何,早晚一定會向茉莉祝賀。茉莉明白這一點,所以想等隆彥的祝賀,想感受隆彥其實記得她的生日,很開心的心情。

“我會和隆彥一起,買個蛋糕回來?!瘪R場出門前這么說,“我們會盡早回來,從店里帶些好吃的東西回來,等著哦?!?/p>

隆彥就站在馬場旁邊,但什么都沒說。

“你真的會早點回來嗎?”等馬場出門后,茉莉立刻問隆彥,“晚飯能夠一起吃嗎?”

“不知道啦?!甭┎荒蜔┑鼗卮?,然后就走進廁所了。

茉莉很難過,覺得自己依然很愛隆彥,但隆彥已經(jīng)不像以前那樣愛她,這讓她感到非常不安。茉莉期待的并非什么特別的事。至少就她的想法,不是什么特別的事。她只是希望被愛,被了解,被信任,被珍惜,她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為小時候,總一郎和阿九都是這樣對她的。

最近,真的搞不懂隆彥在想什么。茉莉在心里如此對總一郎說。

大約一個小時后,隆彥也出門工作了,茉莉就這樣孤零零被留在公寓里,在除了打掃洗衣服買東西之外,無事可做的公寓里。

令人驚喜的傍晚來到,隆彥堆著滿臉笑容回來了。由于茉莉把收錄音機的音量調得很大,沒有聽到開門聲。當時茉莉在榻榻米上跳舞,感覺到有人來,抬眼一看,看到令人懷念的隆彥站在房門口,帶著往日溫柔的表情,看著茉莉跳舞。

“隆彥!”茉莉不禁驚喜尖叫,“你已經(jīng)回來了?還是忘了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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