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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歌啊唱歌(14)

左岸:我們之家,一條愛的河流 作者:(日)江國香織


3 有爸爸在,有媽媽在,有總一郎在,有阿九在的那段歲月 

小學的校園有爬竹竿,茉莉總是爬不上去,手腳都死命地纏繞在竹竿上,光要停在最初的位置就很吃力,根本連一公分也爬不上去。光是靜止不動也很耗力氣。

“你在做什么?”阿九毫不費力爬著竹竿,以不可思議的口氣問。

宛如蟬一般黏在竹竿下方的茉莉,總覺得如果發(fā)出聲音,力氣就會放松,然后掉下去,所以連話都不敢回。

總一郎和阿九沒一會兒工夫就爬到頂端。

“好舒服哦?!?/p>

“天空好藍哦?!?/p>

每當聽到兩人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茉莉就氣得咬唇。眼睛一閉,眼淚就涌出來了。

“手像這樣放開試試看。”阿九有時會給她建議。但手放開就會滑下去,茉莉很氣阿九給她這種沒用的建議。接著也傳來阿九問總一郎的聲音:“為什么茉莉就是爬不上來呢?”

茉莉豎耳傾聽,但總一郎只若無其事地回了一句:“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啊?!?/p>

力氣耗盡的茉莉終于掉了下去。雖說是掉下去,不過原本就在最下面,所以也只是隨著軟綿綿的無力感一起著地罷了。由于剛才死命地抓得太用力,臉頰發(fā)熱,四肢僵硬,頓時全身無法使力。

抬頭一看,只見阿九和總一郎的下半身,兩人有說有笑,完全忘了茉莉的存在。

“喂?!避岳虺雎暯袉?,不知為何聲音變得很小,“我在叫你們啦?!?/p>

茉莉氣得鼓起雙頰。雖然很不甘心,但也覺得不該吵他們。因為有阿九在的時候,哥哥總是格外地輕松愉快。

茉莉羨慕阿九羨慕得要命。竟然可以在離天空那么近的地方,和總一郎兩人單獨聊天。

這一天,從竹竿頂端眺望的景色,只有他們兩人看得到。

茉莉能看到的景色只有水泥分隔墻和墻外的草木、腳邊的白沙以及旁邊的攀爬架。

發(fā)生這件事的那天,茉莉的心情直到晚上都很糟。竹竿爬不上去的懊惱,無法和總一郎與阿九共享頂端風景的寂寞,占據了整個腦袋與心靈,使得茉莉連晚飯也沒能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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