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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沈青青是遇見了這種叫作愛情的東西,她的傻和天真在他的心里全成了心疼。他往樓頂上搬土,有人說這個季節(jié)怎么可以種花。他只是想她走之前能看到它們,哪怕它們只是以萌芽的姿勢存在著。
沈青青仔細地收拾屋子,凡是她的,能扔掉的都扔掉,其余的都放在她的行李中。有時候,她會停下來,說:“把我的東西都清理干凈了,你就不會想我了。”他坐在沙發(fā)上盯著一本雜志,上面有兩只貓,一坐一立,眉眼里的恬淡讓人溫暖得想哭。
臨行的那晚,陸子放一夜未歸,沈青青在他的閣樓徹夜未眠,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她說:“他會不會帶我走?”他搖頭。她再問:“會不會?”其實,他知道陸子放在哪兒,此時,他或者已經(jīng)喝得大醉,躺在那些女人的懷抱里。
零點,沈青青說:“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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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為沈青青做的最后一件事情。零點零九分,他在大院的門口等著陸子放,向他要一個結果,關于沈青青與這個孩子的結果。
陸子放喝了很多的酒,依然是笑,他說:“怎么可能?你知道,我最討厭婚姻和孩子?!彼f得無比輕巧,卻忘記了他最討厭的是陸子放的笑,所以,他把刀子插進他的胸膛。他不笑了,說:“對不起?!彼€在想,人怎么這么脆弱,怎么只一下,便落了一地的紅。
沈青青走了,這個城市總是陰雨綿綿,天空始終是接近灰色的微藍,憂傷絕望。
他沒告訴她,樓頂上的太陽花已經(jīng)發(fā)芽了,或者有一天,她會回來,并且看到。他愿這些花會陪著她一起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