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毅拿過皮夾子,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有五張名片,三張收款單據(jù),兩張銀行卡,一張高級會所的貴賓卡和1000多塊現(xiàn)金??粗粗?,蔣毅的雙眉漸漸擰到一起。見蔣毅神情不對,羅凱把名片和單據(jù)要了過去?!瓣惲⑽??”看到單據(jù)上收款人的簽名,羅凱輕輕吸了一口氣,“這個名字好生熟悉?!苯又戳四菐讖埫?,臉色隨之陰沉下來。
“陳立文是皇朝大酒店的客房總監(jiān)?!笔Y毅適才看過單據(jù)和名片,從警十二年,他與陳立文沒少打交道,也了解他與名片中幾個人物的關系,因此解釋道,“皇朝大酒店是梓平目前唯一一家五星級酒店,總經理叫方學明。陳立文在酒店的地位不算高,但權勢極大,方學明都得讓著他。除皇朝大酒店外,陳立文還附帶管轄搖錢樹、時空隧道等幾個娛樂場所。”
“他還有一個兄弟叫陳立武,負責幾個地下賭場,是個看場子的打手。此二人在黑白兩道都有些名氣,認識的人叫他們阿文、阿武。他們仗著背后有人撐腰,平日里強買強賣欺行霸市,為鏟除異己鞏固實力,聽說手上沾有不少人命案。市井傳言,由于阿文擅于兵不血刃,阿武則講究一刀致命,二人珠聯(lián)璧合從不失手,加之喜歡夜間作案,被稱為冥府雙煞?!?/p>
羅凱取過杯子打算喝水,卻見水面掙扎著一只蚊子,于是把杯子放下。蔣毅知道前者在頭痛什么顧忌什么,卻不得不把話題繼續(xù)下去:“由于此二人行事詭秘手段精明,具有較強的反偵察能力,我們在辦案中雖多次把他們列為重點嫌疑,卻因缺乏足夠有效的證據(jù),最終未能定案問罪?!?/p>
蕭櫟氣憤難平:“難道就這樣讓他們逍遙法外?”韓覺毫不遲疑地接了她的話:“阿文阿武不過是一介莽夫,如果沒有高人在背后操盤,兩個跳梁小丑,怎敢在蔣隊的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之所以沒有把他們治罪,與其說證據(jù)不足,不如說是顧忌操盤者的能量?!贝嗽捑d里藏針,貌似扎向蔣毅,實際戳中了羅凱的痛處,畢竟前者接任刑偵大隊長才不過半年。
蕭櫟鍥而不舍:“操盤者是誰?”韓覺避開前者的視線,于是蕭櫟看向對面的王福勝。作為擁有十余年從警資歷的老警員,王福勝對個中狀況亦心知肚明,但他什么也沒說,把目光瞥向蔣毅,似乎一切秘密都藏在他那里。
“李均?!笔Y毅緩緩吐出這兩個字,聲音不大,卻像一顆重量級的炸彈轟然引爆,羅凱的手抖了抖,鋼筆在本上劃了長長一條線,王福勝支撐腦袋的胳膊觸電般一哆嗦,碰翻了附近的水杯,桌面上瞬時騰起一條湍急的水流,水流繞過煙灰缸,漫過幾張單據(jù)和名片,忽然沖向蔣毅,在他的左手邊瀑布一般傾瀉而下。盡管這個名字在心底捻磨了十二年,但蔣毅說出它的一剎那,仍然猛烈地沖擊了心臟,并在血管里掀起巨大的浪濤;盡管知道有一場對決早晚要展開,卻沒想到這么快就戰(zhàn)幕碎裂硝煙四起。此刻,羅凱說不清是緊張還是興奮。
筆記本上那一道劃亮了蕭櫟的眼睛:操盤者能量之大另羅凱心懷顧忌,這確屬情理之中,只是她還不太明白,王福勝的反應為何如此之劇。畢竟蔣毅說出那人名字的時候氣定神閑,眼睛里沒有一絲畏懼和不安,這種鎮(zhèn)定是偽裝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