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脅彎下腰,不由分說地把她背了起來。
大貫的母親說:“??誠志郎的排位和遺像?!?/p>
山脅伸手抓起排位遞給她,自己拿著遺像,插進外套的口袋里。
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了。到那個防空洞還得花費一些時間。
山脅背著大貫的母親,向防空洞那邊奔去。附近已經(jīng)傳來炸裂的聲音了。是在背后的中島飛機的機場內(nèi)嗎?空襲已經(jīng)開始了,還是發(fā)射的高射炮?
必須離開這里,必須離中島飛機場遠遠的。從一萬米的高空扔下的炸彈,二三百米的誤差也不是不可能。必須到這附近的防空洞去。現(xiàn)在來說,那個學(xué)校的防空洞就是能保證最低安全限度的地方。
山脅背著大貫的母親,在路上拼命地跑。那個巡查看到后朝他跑來。
“你干什么的,不是告訴你學(xué)校了嗎!”
“我知道?!鄙矫{邊跑邊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我說了我知道了?!?/p>
學(xué)校的防空洞已經(jīng)把門關(guān)上了。山脅把大貫的母親放下,然后用拳頭狠狠地敲門。
“開門!開門!”
門馬上就從里面打開了。那個退伍軍人伸出手,把山脅和大貫的母親拉了進去。在山脅的身后,門又重重地關(guān)上了。
接踵而來的是大地的震動。山脅終于松了口氣。爆炸了,炸彈爆炸了。
大地的震動一直持續(xù)著。就像是定音鼓響著一樣,一直不停。從防空洞的頂上,土屑紛紛落了下來。電燈的亮度突然變暗了。
“親愛的??”是真理子的聲音,她的聲音纖弱,有些顫抖,“來這邊?!?/p>
真理子在山脅的正后面。山脅彎著腰,轉(zhuǎn)了個身。真理子抱著孩子坐在地上。山脅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讓她坐下,自己也坐下了。真理子把身體靠過來,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奶味。自生完孩子以來,就一直有這個味道。
爆炸聲更加激烈了。山脅用手緊緊地攬著真理子和大貫的母親。真理子懷里抱的孩子身上的溫暖,透過衣服傳到自己的胸口上。
大約兩個小時后,防空洞的門打開了。爆炸聲和大地震動也消失了。已經(jīng)過了一個小時了,也不用擔(dān)心第二輪空襲了。警防團做出了可以出來的手勢。在那里避難的人們也都深深地松了口氣,走到了校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