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前:湖南株洲市某縣,陰。下午5點
“老七!家伙準備好沒有?想著把上次那把砍刀拿來,我用著還挺順手!”鐘國龍嘴里叼著一個煙屁股,用脖子夾著電話,通知兄弟們把繃帶自己都準備好,等下掛彩了,只要不是大問題,都自己解決,說完把一卷繃帶塞進褲兜。
“老大,那……那砍刀別拿了吧!太兇,萬一……”電話那頭譚小飛有些害怕。鐘國龍惡狠狠地罵:“少廢話!今晚上和咱們挑的可是縣城最大的勢力,黑七早就怕咱兄弟名頭蓋過他,一直找我們兄弟岔子,這次竟然敲詐你錢不說,還把你打了一頓。我們做兄弟的能不為你出頭?下重手?今晚咱們他媽的拿著燒火棍去不找死啊?”
“那……好吧!”
鐘國龍吐掉快燒到過濾嘴的煙頭,把電話放下,電話馬上又響了,不得不再次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老四陳力華的聲音:“老大!老二、老五和老六都在我家了,老三說去買點藥。你什么時候到?”
鐘國龍看了看墻上的掛鐘,說:“我6點到,老七一會兒也到你家……你問問老二錢帶的夠不夠?別等真有傷的重的到時候抓瞎!”
那邊問了一下,說道:“二哥帶了一萬,今天他爸進貨,沒敢拿太多!”
“夠了!不夠再說!”鐘國龍放下電話,又看了看表,有些激動。
今天晚上11點是他們和縣城里最有勢力的黑七團伙決戰(zhàn)的時刻,在這個小縣城里,他們這些“古惑仔”最流行的決戰(zhàn)方式:在縣城大草坪武斗,雙方帶齊人手,不計生死,最先趴下的那幫從此將沒有地位。武斗的目的?不為錢,也不為地盤,就為了一個“縣城老大”的名號。
鐘國龍出生在20世紀80年代一個很典型的家庭里,父親是縣看守所所長,母親是縣一中的教師。家里條件中等,父親母親的職業(yè)決定了這個家庭的家教是十分嚴格的,對于家中獨子的鐘國龍,父親恨不得每天耳提面命,將自己在看守所的見聞全用作教育他的反面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