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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他的最后一封信,早就寫好了。
她說他不必等下去,從頭到尾都是她的一場玩笑,希望他不要當真。她去不了中大,她不是重點高中的學生,她只是個衛(wèi)校的小護士,沒辦法,當年成績不好,上不了重點,就想早點出來工作,現(xiàn)在好了,她有工作了,說不定很快就會嫁個醫(yī)生,她的師姐們都是這樣的。
她說謝謝你,實在是謝謝你。
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
1996年7月28日,高考成績發(fā)布那天,她去寄信。信封半倚在郵筒邊沿,她的手里全是汗。
后邊的人催促了她的決心,她指間一松,信封倏地飄下去。
完了。
她失魂落魄地回家,飯也不吃就上床睡覺,睡了一天一夜。
如果這信太過殘忍,你可知道,每一刀都是先插在我的心上。
他再沒信來。
他果然不肯原諒她,自己又有什么資格奢求他的原諒?
秋去冬來,春天的紫荊又開了一樹一樹。
他不再有任何消息,他終于放棄她,她徹底絕望。
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