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出人命就是不幸當(dāng)中的大幸了呢，拖了一車的廢報紙去回收站賣，報紙沒有賣掉，車子報廢了…… ”

“…… ”

吃吃說說，不知不覺地到了深更半夜，餐桌上一片杯盤狼藉。丈夫摸出一個半人多高的黑色塑料垃圾袋，大家把手里的紙盤子、塑料叉子以及殘渣余孽紛紛丟了進去，最后還有一大盤剩余的蠔油牛肉，丈夫端起來看也不看，毫不猶豫地倒進了垃圾袋。

客人們七手八腳地幫我把桌子收拾干凈以后，便各自夾起空盤子道別，只留下那只滿滿登登的垃圾袋。

我把已經(jīng)睡熟的兒子安頓到床上，燈光下面，一張?zhí)煺鏌o瑕面孔上，呈現(xiàn)出來一片明朗的陽光，我專心致志地注視著兒子睡夢當(dāng)中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我感覺到我的鮮血在他的身體里面流淌。

丈夫摸出一瓶五糧液，那還是十年前結(jié)婚的時候存積下來的，只是隨著時間流逝，里面的酒精揮發(fā)得只剩下半瓶了。他無聲地走到我的背后，我轉(zhuǎn)過身體，面對面地看著他，有些陌生，有些尷尬。

他遞給我一個酒杯說：“辛苦了…… ”

我以為他會感謝我一個人把兒子帶大，不料他說：“這頓飯讓你辛苦了，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