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成了殺人嫌疑對象。

“別緊張，把情況說明就可以。”

“昨晚，我正好路過那間教室，是柳曼把我拖住說話的。她問我語文模擬考卷里的難題，比如曹操的《短歌行》‘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這兩句的典故出處?！?/p>

這是警方的審訊嗎？我出丑到了極點，雙腿夾緊，居然有要小便的沖動。

“哦，就這些嗎？”

“都是文言文方面的，她問柳永《雨霖鈴》‘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fā)’的蘭舟與李清照筆下的‘輕解羅裳，獨上蘭舟’是否是同一種船？”

“還有嗎？”

黃海警官冷靜地等待補充，這可怕的耐心，讓我想起柳曼死亡的姿態(tài)：“還有白居易的《琵琶行》，‘鈿頭云篦擊節(jié)碎，血色羅裙翻酒污’這句中的‘鈿頭云篦’具體何解？好像就這三個問題，我解答后就離開了?！?/p>

其實，我腦中浮現(xiàn)的是“血色羅裙翻酒污”。

“申老師，你對柳曼的印象是怎么樣的？”

“這個學(xué)生性格有些怪異，喜歡到處打聽事情，學(xué)校里幾乎沒有她不知道的秘密，因此也有些同學(xué)討厭她。像她這么漂亮的女生，自然能引起男生的興趣，不過至今還沒有早戀的跡象。她的膽量比許多男生都大，恐怕也只有她敢半夜一個人跑到圖書館的小閣樓。”

“你怎么知道她是半夜一個人過去的？”

“哦？還有兇手呢！”雖然我沒有殺人，可在警察耳中，我的每句話里都有破綻，“你的意思是——除了兇手與被害人，現(xiàn)場可能還有第三個人？”

黃海警官平靜地搖頭：“對不起，我不是來跟你推理案情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