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少們知道酒舅曾經(jīng)學武,能點穴,和人相打時,只用力踩對方的腳盤,那人便倒地不起。
結(jié)果,大家都買酒舅的賬,一場大斗,便不了了之。
酒舅,從小不靠家產(chǎn),自己出來闖天下,由一個月薪兩塊錢的小子,漸漸爬到成為一間樹膠機構(gòu)的經(jīng)理。在那小鎮(zhèn)上,酒舅算是一個大紳士。
晚年,他父親不跟其他兒女住,而鐘意和酒舅在一塊,因為他談吐幽默,又燒得一手好菜的緣故。
而這個兒子,和其他人想象不同,到底個性忠直,一直與父親很親近。漸漸地,他也得到了他父親的熏陶,養(yǎng)成了讀歷史的好習慣,對文學也越來越有修養(yǎng)。酒舅每天陪著他父親讀書寫字,練出一手柔美的書法,這一點,村子里的人做夢都沒有想到。
去年,酒舅去中國旅行,在內(nèi)地參加了一個旅游團,團體有廣東省雜志的記者和澳大利亞的撰稿人及攝影師。
起初,大家認為酒舅是個南洋生番,樣子又老土,都不大看得起他。
一坐下來吃飯時,酒舅看到什么地方的人就用什么方言相談。
“你會說幾種話?”廣東記者聽了好奇地問。
“會說一點廣東話、客家話、福建話,還有潮洲話……”酒舅輕描淡寫地用標準的普通話回答說,“不過,這些只是方言?!?/p>
澳大利亞人前來搭訕,酒舅的英語更像“機關(guān)槍”。當然,他還沒有機會表演他的馬來語和印度話。
每到一處古跡,酒舅更如數(shù)家珍。
他父親的教導,并沒有白費,比當?shù)氐膶в胃鼊僖换I,令眾人驚訝不已,事事物物都要向酒舅探詢。
過后,廣東畫報有兩三頁的圖文報道,稱酒舅為罕見的南洋史學家及語言學家。酒舅讀后,笑得從椅子上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