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四十五分,泰坦尼克號又接到了德國船美洲號發(fā)來的電報。“北緯四十一度二十七分,西經五十度八分有冰山?!边@份電報沒有被送上艦橋。
很快就到了傍晚,氣溫開始急劇下降,這是已經接近浮冰海域的證明。夜幕就要降臨了,五點五十分,史密斯船長命令行路稍稍向南偏,以避開浮冰。
晚上七點半,美國大富豪喬治·維德納夫婦在餐廳舉辦晚宴,史密斯船長是主賓,費城上流社會的代表悉數(shù)列席。從英國移民到美國、現(xiàn)在從事槍支生產取得成功的羅伯特·阿萊克森夫婦、他們的朋友迪維德·米拉夫婦、富翁軍人巴特少校、作家杰克·沃德貝爾及其妻子都出席了晚宴。維德納家族因制造地面有軌電車而成為遠近聞名的巨富,他們二十七歲的兒子也坐在桌前。
史密斯船長身著金色絲帶裝飾的黑色船長服,摘下雪白的船長帽夾在肋下,一進入餐廳,身穿黑色禮服的男士們一同起立,晚會服裝打扮的女士也紛紛站起來,以熱烈的掌聲迎接船長。潔白的桌布上擺著一個個雪亮的銀質餐具,最高級的葡萄酒與香檳排列得整整齊齊。
干杯之后,維德納夫人問船長:“在這艘世界最先進的客輪上,沒有人能和船長您的地位相比肩。您坐在這里如同一座宮殿,穩(wěn)重而威嚴。作為船長,您一定沒有什么煩惱吧?”
“我和在座的各位不一樣,我只是一頭煩惱很多的小羊。”
“哪里哪里,如果論煩惱的數(shù)量,我們決不會輸給您。我們只是很想學習您威嚴的風度。”
但船長此時并沒有笑容。
“諸位所支配的是整個世界,而我能夠支配的只不過是這艘稍稍大一點的客輪。畢竟有限,我也就熟悉這一點兒?!?/p>
“但也并不是沒有煩惱吧?”富豪們的視線注視著船長。
“當然有。現(xiàn)在我最大的煩惱就是,當這艘客輪到達紐約之后,就沒有可供我指揮乘坐的客輪了。”
夫人們笑了笑?!澳敲茨鷾蕚渥鍪裁茨兀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