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塞博平靜下來,特納不再訊問。夏洛特小心翼翼走到兒子身邊,捧著他的臉,此時的塞博因陷入狂怒而滿臉通紅、涕淚橫流。
“寶貝,求求你?!毕穆逄卣f道,手指甲在兒子身上劃來劃去。她雙手通紅,青筋凸顯,手指在不停地顫抖。“寶貝,你能安靜下來嗎?媽媽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別這么折磨自己?!?/p>
丹尼爾跑到衛(wèi)生間,用涼水洗了臉,靠在水池旁,看著小鏡子里的自己。
他有些想放棄這個案子。不是因為案子本身,而是因為最后的結果。從警察對塞博窮追不舍的態(tài)度來看,他們已經(jīng)從化驗結果中得出了肯定的結論。如果這個男孩被起訴,那么媒體必會蜂擁而至。丹尼爾覺得自己還沒有做好充分準備應對這一切。一年前,他曾接手一個青少年犯罪案——一個男孩被指控開槍打死了另外一個團伙成員。案子最后被送到老貝利街的中央刑事法庭,男孩被送上審判臺。那個小家伙當時不堪一擊,說話聲音很低,一直在咬指甲。直到現(xiàn)在,丹尼爾仍然不愿去想那個男孩在法庭上的樣子。
可現(xiàn)在,又一個孩子即將進入司法程序。而且年紀更小。
丹尼爾站在接見室的前臺旁,這時刑事警司走了過來,用手肘碰了碰他。這是個高個子男人,身體很壯,滿頭灰發(fā)剪得很短,一雙淡褐色的眼睛毫無神采。
“沒關系。”說著他拍了拍丹尼爾的肩膀,“我們都覺得這很難辦?!?/p>
“我沒事?!钡つ釥栍X得嗓子眼兒有點癢,有些喘不過氣,好像那里有只蝴蝶在撲騰。他咳嗽了幾聲,想讓那只蝴蝶飛出來。
“你是蘇格蘭人?”
丹尼爾點點頭:“你呢?”
“我是赫爾人。我搞不清你是哪里人。你說話有點倫敦腔,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