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妮泡了茶，問他想吃點什么。丹尼爾聳聳肩。于是她說，可以在農(nóng)家餡餅和咸牛肉之間做選擇，他選擇了前者。然后她讓他洗手吃飯。

明妮走開后，丹尼爾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折疊小刀，放到枕頭下，牛仔褲口袋里還留了另外一把。他按照明妮的吩咐把衣服收起來，把短襪和干凈的T恤衫放到空抽屜里；這兩類東西分開擺好像很別扭，于是他又把它們摞到了一起。 抽屜里貼得花花綠綠，散發(fā)著怪味兒。他真怕把自己的衣服也被熏臭了。

浴室又窄又長，丹尼爾反鎖了浴室門，然后在澡盆邊坐下。澡盆是鮮黃色的，瓷磚是藍(lán)色的。臟兮兮的水龍頭散發(fā)著一股霉味兒，地板上到處都是狗毛。他站起身開始洗手。踮起腳尖，他看到了鏡子里的自己：烏黑的短發(fā)、明亮的眼睛、方方的下巴。

你這個可惡的小雜種！

盯著鏡子里自己的臉：他不禁想起了這句話。這是上一任繼父布萊恩罵他的話。原因是丹尼爾弄壞了他的輪胎，還把伏特加倒進(jìn)了魚缸，弄死了他的魚。

浴室架子上放著一個小瓷蝴蝶，是那種很便宜的老玩意兒，和浴室一樣，黃、藍(lán)兩種顏色，很明亮。丹尼爾把瓷蝴蝶放進(jìn)口袋，然后在褲子上蹭了蹭手，下了樓。

廚房的地板也很臟，到處都是面包屑和帶泥的腳印。閃電正躺在筐子里，舔著它的球。丹尼爾咬著嘴唇，打量四周：餐桌、冰箱，咔嗒咔嗒響著的計時器、盆栽花草、一把園藝用的小叉子、一袋狗糧、碩大的錫箔盒子、食譜、一罐罐的意大利細(xì)面條、三個大小不同的茶壺、空果醬瓶、油膩膩的炊具手套、抹布、還有裝消毒水的瓶子。垃圾桶已經(jīng)滿滿當(dāng)當(dāng)，旁邊還扔著兩個杜松子酒瓶。外面的母雞正在咯咯叫。

“你不怎么愛說話，是嗎？”明妮削萵筍皮時回頭看著他問道，“來，幫我做沙拉。”

“我不愛吃沙拉。”

“給你少來點。這是我種的萵筍和西紅柿。如果不是自己動手種菜，你根本就嘗不出沙拉有多么美味。來，幫幫我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