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這樣，尼克?！奔獱柶酱驍嗔宋业脑?，將一張椅子拉到桌邊一屁股坐了下去，把椅背一側(cè)放在身前。我暗自好奇警察們私底下到底是不是這副坐姿，難道一些靈氣逼人的演員在節(jié)目里上演了這一套，警察們覺得電影電視里的警員用這副坐姿看上去非?？幔谑菑墓?jié)目上借鑒了過來？

“這只是走一遍程序，以防萬一嘛?！奔獱柶嚼^續(xù)說道，“我們想要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查一查你的手、取個DNA樣本，如果可以我們還要查一查你的車……”

“當(dāng)然可以，就像我剛才說的，悉聽尊便。”

“謝謝你，尼克，真的很感謝。有些時候有些家伙非要為難我們，只不過因為他們有能力讓我們?yōu)殡y?！?/p>

我屬于截然相反的那種人。在我的童年時期，我的父親整天無聲地苛責(zé)我們，他從早到晚偷偷摸摸地到處挑刺，好借此發(fā)上一頓脾氣。他這個毛病把瑪戈變成了一個戒心很強(qiáng)的“刺兒頭”，簡直受不了一句胡說八道的屁話，卻把我變成了一個對權(quán)威唯命是從的“軟骨頭”。爸爸、媽媽，還有老師們—“先生女士們，只要能讓你的活計變得容易一些，那就悉聽尊便吧?！蔽野屯藗冊丛床粩嗟卣J(rèn)可我?！昂敛豢鋸埖刂v，為了讓人們相信你是個好人，你這家伙會撒謊、騙人、偷東西……媽的，還會殺人……”瑪戈曾經(jīng)這么說過。當(dāng)時我們正在一家炸餅店等著買猶太餡餅，那家店緊挨著瑪戈原來在紐約住的公寓（我還清清楚楚地記得當(dāng)時的情形）。聽見她的那些話，我頓時沒了胃口，因為瑪戈的話是如此千真萬確，我卻從來沒有意識到。就在她說這句話時，我還在想：我永遠(yuǎn)不會忘記這一刻，這一刻將永遠(yuǎn)銘刻在我的回憶中。

警察們測試了我手上的火藥殘留，用一根棉簽在我的嘴里取了樣，在此過程中我們閑聊了一會兒，談了談天氣和國慶禮花。我們假裝一切正常，仿佛不過是去看了一次牙醫(yī)。

程序走完以后，波尼把另一杯咖啡擺到我的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感到很抱歉，剛才那是最難熬的時刻，你覺得現(xiàn)在能回答幾個問題嗎？那樣對我們真的很有幫助?！?/p>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