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瑾仍舊看著他,不說話,好半天吐出一句:“我從沒要求過你為我奮斗?!?/p>
柴衛(wèi)感覺到喉嚨發(fā)緊,連吞咽口水都覺得扁桃體被什么給堵住了。他仔細地咀嚼著自己的反應,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繼而向自己的臉上發(fā)散開去,兩頰的胡子楂也好像突起來了。他感覺自己的嘴沒有合攏,想說點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眼淚泛了上來,眼眶好像擋不住了:平常這些體液都到哪兒去了,怎么說來就來?
仿佛這些年,他一直在朝某個終點奔去,現(xiàn)在快要到了,突然發(fā)現(xiàn),終點處已經(jīng)沒有了標志,終點不是終點了,連人都沒有。我他媽成了舊書里的書簽了,你看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等你把書合上,我也就永遠地躺在你的記憶里了。要不我就是一筆應收款,你高興收就收,不高興收,就讓我轉(zhuǎn)成一筆壞賬,勾銷了事。
就在眼淚快要落下的一剎那,他回過頭去,不想讓自己被對手折磨了還去交換球衣。
你是他媽的什么金枝玉葉?。∮羞@工夫連嫦娥都泡到了,對你怎么就這么難?要是一開始我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也就罷了,這些年我為你做了多少的事情??!你干嗎不讓其他男人去做?你怎么能這么對待我?去死吧,你!他第一次這么惡毒地詛咒張瑾——在心里面。
他把“花冠”停在路旁,兩腿像是在飄,但肚子確實是餓了。剛剛接到餐廳的電話:“柴先生,您訂的七點的座,還來嗎?”
來個屁!哪一次不是我柴衛(wèi)把座位訂好等你張瑾的大駕,哪一次不是我屁顛屁顛地在“大眾點評網(wǎng)”上找尋你可能喜歡的餐廳?
靠吃就能把女人搞上手?柴衛(wèi)你醒醒吧!
他苦笑著,走進一家蘭州拉面。剛交了錢準備落座的時候,碰到一個戴眼鏡的男人的手,那男人正好端著滿滿一碗面,些許的湯水灑到了他的手上。
男人瞪著柴衛(wèi):“你他媽沒長眼睛是吧?你信不信老子把這碗面給你潑過來?”
柴衛(wèi)愣住了,本能地說著“對不起”。“眼鏡”也不理睬他,坐下呼呼地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