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自從把目標鎖定在張瑾身上后,他倒是增添了幾個道具。再粗心大意的人,如果身邊反復(fù)出現(xiàn)同一個人,也會有所警覺的,更何況,李南國有時候手挨手、腳靠腳地跟張瑾貼近過。
他的第一個道具是一副假發(fā)。李南國通常留小平頭,削得比較短的那種,頭皮都隱約可見,給人干練的感覺。有一天,他對著鏡子看,突然覺得板寸頭有些打眼,于是就去買了副假發(fā),頭型就成了分頭。他試了試,效果還不錯。另一個行頭是墨鏡,他考慮過深色的墨鏡,效果顯著,恐怕又會引起別人對自己的注意,最后買了副淺茶色的太陽鏡。
一臺相機也是必要的,照片能讓你在事后注意到當時沒有發(fā)現(xiàn)的細節(jié)?,F(xiàn)在滿街都是攝影愛好者,自己東拍西拍的,也沒人會特別注意。
李南國喜歡在走路的時候思考問題,他的很多想法往往在行走中產(chǎn)生。他發(fā)現(xiàn),從生理結(jié)構(gòu)上講,人的背部是非常脆弱的。如果遇到來自正面的襲擊,人可以用手或腳進行抵御;而從背后來的襲擊,眼睛看不到,手和腳的反應(yīng)也會相對遲緩,當你準備還擊的時候,自己可能已經(jīng)受傷。因此,背部往往成了一個虛弱和不設(shè)防的所在。但奇怪的是,即使如此,人也并不經(jīng)?;仡^看。人察覺不到自己的弱點就像看不到自己的背一樣,難道進化的過程讓人喪失了警惕?眼睛長在前面可以將前面的物體看得更真切,但對于出其不意的偷襲來說,這又是一種退化。如果你行蹤不定,這種退化可以得到一些緩解。
張瑾卻不是那樣的,所以她的行蹤規(guī)律李南國很快就總結(jié)出來了。
她總是在八點四十五分左右到達公司樓下,然后跟隨排電梯的人流涌入寫字樓。中午,她通常和幾個女同事一起下樓吃飯,手上拎個錢包,時常在午飯后再帶些小吃回到樓上。她不大加班,一般六點鐘就出來了。有時候,在樓下會有車接她,但更多的時候,她要么一個人走回去,要么打車回家。
李南國估算著,張瑾從公司到家,走路最多也就十五分鐘,公司樓下就是地鐵,但幾乎就沒有看到她坐過。有幾次,等出租的隊排得老長老長,而張瑾也靜候著,反正有打不完的電話,發(fā)不完的短信。
有那個時間,我走都走回去了,李南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