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時候,局長消失了。
“哎,”董哥盤著腿坐在我對面,手里晃著一杯茶,我注意到他手腕上那塊大大的金表,“你每天走那么多路,肯定會肌肉酸疼吧?”
“是啊,尤其是腿和肩膀?!薄澳前茨σ幌聲粫袔椭??”“不知道,我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彼挠兴氲貨_我眨眨眼,“那要不要看看,我們這兒的按摩師能不能幫你?”
噢,原來他說的是那種“按摩”!
“不不,董哥,沒這個必要!我本來準備今天早點休息。你知道的啊,搞運動的嘛!不過還是非常感謝!”
他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但正在這時,廣東廚子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兩年前我去了趟澳門,日本妞!”他掃視了一下在場的人,確定所有人都在聽之后,他接著說,“我當(dāng)然也要了一個!雖然花了我兩千多,但是——”他故作懸念地停頓了一下——“才剛滿十八!”
一陣低沉的贊許聲。
他浮想聯(lián)翩地重復(fù)著,“那日本妞!”又重新端起了茶杯。
董哥突然從我旁邊一下子跳了起來,在腳邊找了找拖鞋,有些踉蹌地跑到電視機邊上。屏幕里,一位女歌手正矯情地唱著情歌。他站在那兒,閉上眼睛,好像正在思考某件重要的事情?;蛘咚麅H僅是有點暈,我心想。突然間,他睜開眼,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女歌手的臀部吼起來:“毛!”整個房間霎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著了魔似的盯著女歌手身上的藍色晚禮服,好像真能看出些什么名堂來似的。歌詞的內(nèi)容是愛人不在身邊,她久久無法入眠,而董哥的聲音卻蓋過了她:“女人,無論高矮,無論胖瘦,無論中外——毛都是一樣的!你們覺得這個的會長什么樣?”他滿意地點著頭,似乎剛決定了要做一番意義非凡的闡述,“又黑又卷!”斟茶的姑娘們跑得更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