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
2008年10月
吐魯番,中國西部戈壁
我站在國道上,前方有收費站和幾家店鋪,四周是茫茫戈壁。我用汗淋淋的手緊握著把手,拉著我的拉拉車向前邁步。
腳傷、風、沙漠,還有不允許我通行的警察,所有這一切對我而言,全都無所謂了。
我的心,痛。頭腦中的想法僅是,這樣的心痛應該停止。
“你不能從這兒走?!迸中┑木鞌[著手說,腰間皮帶上掛著的一串巨大鑰匙。從此地到北京四千五百多公里,誰若想打開這一路上哪家面館的門,定能在這兒找到合適的那一把。
重碩的鑰匙串以及低沉的嗓音,使這位警察顯出幾分領導的模樣。
“前面太危險了,”另外那名身穿橘黃色警察背心的警察說道,怕我沒聽懂,他又專門放慢語速,音調(diào)生硬地重復了一遍,“危險!”
音節(jié)懸在半空中,風刮卷著大漠塵沙而至。一時間,我們仨愕然地相視而立。這一刻,我真希望自己能從他們身后悄悄溜走,不讓任何人察覺。
警察背心指向我身后的地平線,說:“有沙塵警報!整條路都要封起來?!惫黄淙唬罩酗h著的兩朵飽滿的云團正在緩慢裂開,散成薄薄的一層,向我們席卷而來,但我還是得繼續(xù)走,別無他法。
“鑰匙串”猛然想起了什么,“你會說中文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