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克注視著她，當他看到她的反應(yīng)時，就得意地笑了。這種表情西比爾曾經(jīng)見過，跟在勞倫特舞蹈學(xué)校初遇他時一樣。那時候，米克剛剛在擁擠的人群中看到她，眼神里充滿了饑渴。

她聲音顫抖地問：“你知道多長時間了？”

“我們在一起的第二晚之后就知道了。你知道，我和將軍同行，像他這樣的大人物總有很多敵人。作為將軍的秘書和事務(wù)主管，我對陌生人一向非常小心?！泵卓税阉菤埲逃朱`巧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必須查清楚，因為你可能是某個勢力派來的間諜。這是公事公辦?！?/p>

西比爾退縮著，最后終于說：“你就會用這些間諜手段對付一個弱女子。你真是個不可救藥的渾蛋！”

但是她的謾罵對米克似乎沒有影響，他仍然一臉冷峻，就像法官或者爵士那樣?！拔沂窃诖蛱较?，小姐，我去查官方檔案有我自己的用處。我可不像倫敦警察手下的密探一樣，對沃爾特·杰拉德這樣的革命者嗤之以鼻。不管那些激進黨老爺們怎么說，你父親都是一位英雄?！?/p>

他在枕頭上換了個姿勢，接著說：“沃爾特·杰拉德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聽過他發(fā)表演說，講的是勞工法，那是在曼徹斯特。他真是個了不起的人。我記得當時我們一直在叫好，嗓子都喊啞了，我們是那個時代的地獄貓……”米克柔和的嗓音變得有些尖厲，語調(diào)也更平和了。他用曼城的口音問道：“聽說過‘地獄貓’嗎，西比爾？這是個舊詞兒了……”

“他們是街頭黑幫，”西比爾說，“曼徹斯特的流氓。”

米克皺起了眉頭，說：“我們是一個兄弟會！是通過純真友誼聯(lián)系在一起的青年組織！你父親非常欣賞我們，可以說，他曾經(jīng)是站在我們背后的政治家?！?/p>

“拉德利先生，我希望你不要談?wù)撐腋赣H。”

米克不耐煩地對她搖了搖頭。“當我聽說那些人審判他、吊死他的消息之后——”在西比爾聽來，這些話像刺入胸膛的冰刀——“我和其他同伴，我們抄起火把和門閂就沖出去了，當時我們完全被激情左右……那是內(nèi)德·盧德的事業(yè)，寶貝兒。不過，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輕輕擺弄著睡衣前襟，“我并不愿意談及這類事情，只是政府的機器記性很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