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當龜兒子怎么了?現(xiàn)在當龜兒子,以后就可以當老子?!?/p>
盧超瞇著小眼還樂了,整個臉上都顯得沒鼻子沒臉地說:“你說得對,還是當老子爽喲,熬著吧!”
像烏龜一樣爬了有兩課時,我們的衣服都磨破了,背上都是鮮血。胡鐵飛就更不用說,數(shù)他最慘了,這小子扛的石板老是往下掉,班長就盯上了他,能有他好受的嗎!
課間休息的時候,我看了一眼胡鐵飛的背,血肉模糊。剛才調(diào)動起來的訓(xùn)練熱情被折騰了兩個小時,早跑得沒影了。我們都有些茫然地望著前方空曠的操場,肩上火辣辣的疼,間或有一陣小風吹過,麻木的后背才能感覺一絲清涼。
又訓(xùn)練了一課時,中午12點收操,我們都蔫了,忍受著肩上的劇痛,大家在隊伍里沒精打采地跑著,番號都喊不響亮。區(qū)隊長一看,說:“媽的,看看你們這個德性,好像死了親娘一樣。不就是訓(xùn)練了一上午嗎?要你們來這干什么吃的,這以后還練不練了?老子要是說前面有個花姑娘,你們他媽的精神頭就來了。去,帶回去跑個五公里!”
得,我們立馬老實了,這不由得你牛×——?!辆途毮恪Pγ婊嚅L心里可能也有氣,耽誤了吃飯時間啊,誰心里不氣?口令一下“左后轉(zhuǎn)彎”我們就傻了,繞著操場跑了起來,幾個班長站在操場外冷眼看著。跑步的時候真他媽難受,俺們的背上已是黏乎乎一片,肘部每運動一次都拉得肩頭的肌肉生疼,就如同肩上貼了一塊烙鐵,緊緊地灼著,想甩也甩不掉。跑了有二十分鐘,背上的血漬都風干了,凝固起來了才感覺好一些。
大概跑了十圈將近六、七公里的時候,班長下了“立定”的口令。這還沒完呢,幾個班長站在區(qū)隊長那里一碰頭,又有了新指示:各班帶開再練一會兒。
這一下我們啥都別說了,連腦子都變得麻木起來。各班馬上帶開,大石板往身上一擱,剛才凝固的血液又一次被壓得綻放開來,那種疼痛簡直像你的蛀牙咯進了沙子一般直讓人打顫。我們哆嗦著身子又爬了一遭,汗水都被灰塵浸透,臉上都被沖出了溝溝痕痕。
班長再下口令集合的時候,我們都感恩戴德了,直覺得幸福,番號也喊得震天響——這哪像剛經(jīng)過一上午劇烈訓(xùn)練的人,這分明是像要帶回去吃肉了!不過想想,人有時候就是那么回事,折騰一番啥事都沒有了。你再看看,有幾個還敢苦著臉的?都是滿臉豪情壯志精神抖擻的樣子。區(qū)隊長問大家:“還有精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