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不好說什么,沉吟了半天,揮揮手,說他也不懂價錢,讓我看著報價。我估摸著行情,報得略高一些,他點點頭,連價都沒回,直接成交。我有點心疼,早知道這樣,應該把價錢再壓低一些。但還是讓馬三趕緊取了錢,當面點清楚了,讓他收好。
他點也不點,把厚厚一摞錢塞在軍大衣里,轉(zhuǎn)身要走,我又叫住他,拿張紙給他開了張收條,寫上今天收了他多少件山貨,貨款兩清,云云。又在收條背面寫上鋪子名字,地址,還有我的大名,讓他下次按這個地址過來就行。
送走那人,我有些興奮,讓馬三關上門,打開燈,又看了幾遍那十幾張皮子。馬三從沒經(jīng)手過那么多皮子,他興奮地撲到熊皮上,摸了又摸,還有點懷疑:“七爺,這真是黑瞎子皮?”
我沒好氣地說:“讓你小子平時多學點,你不學,連熊皮都認不準?你覺得這是啥皮,他娘的黑牛皮?”
馬三見我高興,也張狂了:“咳,七爺,你說我學那些玩意兒干啥!有你那火眼金睛一打過去,啥皮不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我罵一聲“去你娘的,老子還是孫猴子呢!”,心里卻很受用,在那兒美滋滋看著皮子。末了,又看到那張白皮子,有點疑惑,想起那人并沒為這張皮子加錢,甚至連提都沒提。拿起來仔細看看,這明顯是一張狼皮,皮子上一個毛乎乎的狼頭,齜牙咧嘴,腦袋內(nèi)部挖空了,處理得干干凈凈。這張皮子是老皮子,不像其他皮子是新鮮的。
我點點頭,把皮子放下,又覺得有些不對。過了好一會兒,才琢磨過來,這確實是一張狼皮不假,狼頭、狼身子、狼尾巴,但是狼都是灰黃色,哪有像兔子一樣純白色的狼?
馬三也在那兒嘖嘖感慨:“這白狼皮稀罕了,能值大錢!”緊接著,這狗日的又小聲嘀咕一句“該不會是假的吧?”
我也有些拿不準,一般來說,越是稀罕的毛色,造假的可能越大,因為能賣出好價錢。不過做了那么多年皮草生意,我對皮草真?zhèn)芜€是有點心得的。還真不是我吹,只要我把手放在皮草上,慢慢摩挲一下,就是閉上眼,都能分得清是真貨還是假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