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開陽幾乎是立刻站了起來,鄭微低著頭,她以為他會拂袖而去,然而他深深地呼吸,又慢慢地坐了回來?!澳阏嫔?,你愛誰不好,偏偏愛他?”
鄭微對許開陽是心存歉意的,但她還是說了句:“你說得輕松,這事由得我嗎?”
許開陽顯然沒有辦法反駁她,于是低頭擺弄著眼前的碗筷,過了一會兒,賭氣似的說:“反正我不放棄,你可以喜歡他,我也可以喜歡你。他要的跟你不一樣,微微,我賭你得不到他?!编嵨⒀銎鹆祟^,“開陽,我們走著瞧?!?/p>
一頓飯兩個人吃得各懷心事,本來味道不錯的飯菜也沒了感覺。結(jié)賬之后,許開陽把鄭微推還給他的玩偶又遞到她面前,“我不是女孩子,要這個干什么?除非你不把我當(dāng)朋友了,才可以還給我,你鄭微不會那么小家子氣吧?”
她想了想,還是接了過來,“開陽,謝謝你?!?/p>
他跟她一起站了起來,“不值幾個錢,不用謝的?!?/p>
“不為這個?!彼y得的細聲細氣。
他何嘗不知道她的意思, 敲了敲她的頭, 再一次地說: “ 鄭微, 你是個傻瓜。”
他說要送她回去,她拒絕了,天色剛暗了下來,正是學(xué)校最熱鬧的時候?!拔蚁氲教幾咦摺!?/p>
他沒有勉強她。
鄭微一個人像白天的時候那樣在校園里晃呀晃,她覺得自己以前十八年來的心事都沒有這一天那么多。她不明白,人世間的感情為什么不能像打地基一樣,挖一個坑,就立一個樁,所有的坑都有它的那根樁,所有的樁也能找到它的那個坑,沒有失望,沒有失敗,沒有遺恨,永不落空。
可惜沒有人給她解答。
她走著走著就停了下來,原來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他的宿舍樓下。她還記得幾個月之前,她曾怒氣沖天地從這里走了出來,發(fā)誓不會放過那個可惡的家伙,轉(zhuǎn)眼間,同一個地點,卻早已換了心境。不過這樣也好,換了個方式,她還是不會放過他,想到這里,她抿著嘴淺淺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