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便祝賀甘尼特小姐沒有淪為惡意傳謠的長舌婦。這招反擊可謂干脆利落,一下子令她十分尷尬,等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我早已溜遠(yuǎn)了。
我心事重重地回到家,發(fā)現(xiàn)有好幾位病人正等候就診。
打發(fā)完最后一位病人,如我所料,距離午飯還有幾分鐘時間,可以到花園里沉思一會兒。忽然,我發(fā)現(xiàn)還有一位病人在等候,只見她起身走上前來,我呆站著,略感訝異。
這種訝異說不清從何而來,只是拉塞爾小姐那堅如鐵石的神情,說明事情恐怕不僅僅是身體不適這么簡單。
艾克羅伊德的女管家身材高挑,容貌出眾,卻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態(tài)。她目光嚴(yán)肅,雙唇緊抿。我頓時感到,如果在她手下?lián)闻突驇蛷N女傭,光是聽到她的聲音,就連逃命都來不及了。
“早上好,謝潑德醫(yī)生,”拉塞爾小姐開口,“煩勞您看看我的膝蓋。”
我?guī)退屏饲?,說實在的,我那會兒頭腦還不怎么清醒。拉塞爾小姐所描述的那種“隱隱作痛”毫無說服力可言。要是換了其他不那么正直的女人,我肯定會懷疑她的癥狀是捏造出來的。一時間我確實起了疑心,拉塞爾小姐也許是故意拿膝蓋毛病當(dāng)借口,來找我刺探弗拉爾斯太太之死的內(nèi)情,但很快我就發(fā)覺錯怪她了。她只隨口提了提那件事而已。但看樣子她的確有意多逗留一陣,和我聊上幾句。
“好吧,多謝您給我開了這瓶搽劑,醫(yī)生,”她最后說,“其實我不太相信它有什么用?!?/p>
我也覺得這藥沒用,不過職責(zé)使然,免不了要表示反對。不管怎么說,搽點藥總沒壞處,何況人總得為自己的飯碗說幾句話。
“這些藥我通通信不過,”拉塞爾小姐輕蔑的目光掃過架子上那一排藥瓶,“是藥三分毒,看看那些癮君子就知道了。”
“呃,說到那方面的話--”
“在上流社會中非常流行?!?/p>
我深信拉塞爾小姐對上流社會的了解程度遠(yuǎn)在我之上,所以不打算和她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