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什么？我的事嗎？”

“對?！?/p>

“你吃了牛肉，想起我的事？”

女人的下巴活動了一下。

“全部想起來了嗎？”我咬著牛肉的脂肪部分，點了點頭。當初是去女人的家里。女人的家很小。雙人床上鋪著紅色天鵝絨床罩。女人放了比利·喬的唱片，點了印度的梵香?！皩а?，你當時很過分啊，你還記得嗎？”

女人指的是肛交這件事。我請服務(wù)員代我訂了一個房間，我們在電梯里就迫不及待地吻了起來。一進房間，就倒在床上。女人的屁股很軟。我告訴她時，她笑彎了腰，說：“你以前也這么說過?！薄斑€說我才二十一歲，屁股就這么沒彈性。真是太過分了?！?“我記得。不知道為什么，當時有一種心浮氣躁的感覺?！?/p>

“因為我屁股軟趴趴嗎？”

“對了，就像我剛才吃的烤牛排。”

“好吃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心浮氣躁?！?/p>

“因為我以前太丑了。你現(xiàn)在也會心浮氣躁嗎？”

“不，不會?！?/p>

我們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我打開了床頭的燈。女人用腳趾甲搔著我的大腿內(nèi)側(cè)。女人的眼瞼上還留著細細的縫合痕跡。女人說：“吻我?！碑斘矣秒p手捧著她的臉頰時，皮膚內(nèi)側(cè)的肉動了一下。我立刻把手縮了回來。有一種不小心弄破雞蛋的感覺，好像手上沾到了什么黏黏的東西。女人的臉部輪廓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鞍?，又跑掉了?！迸讼麓沧叩界R子前，用手掌推了推臉頰?！按蜻M臉頰的硅膠有時候會跑掉?！薄安粫磫?？”“有時候會痛。說起來實在很奇怪，臉頰的線條改變時，人的臉型也會改變?！迸说膿崦钗以俣葓杂财饋?。她跪在我面前，說：“你可以摸我的臉?！庇谑牵艺账囊馑?，移動了她裝在臉頰內(nèi)的硅膠。她臉頰內(nèi)的硅膠可以從腦門的位置移動到下巴。女人回家后，我不禁想象著她臉頰皮膚內(nèi)的硅膠，好像活生生的動物。我相信應(yīng)該不算是異物，就好像外側(cè)烤過的牛小排內(nèi)部一樣，已經(jīng)肉化了。女人相信，這令她變美了。深粉紅色的肉支撐著她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