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焦急地看著公車和小車過關(guān)進入阿根廷。我心里一方面知道旅途的時間所剩不多,或許應(yīng)該搭另一輛車,而不是再在這里等12個小時,另一方面又覺得與C羅之間有種共患難的感情。他愿意讓我搭車,一起走完接下來的1 000公里路,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我不會拋下他,不論前路是好是壞,我們都要并肩度過。
最近的城鎮(zhèn)是安哥斯圖拉,需要沿著馬路走大約十五六公里。沒有食物和水了,C羅建議我們搭車去安哥斯圖拉,買點吃的回來自己做飯。不久,我們兩個便坐在了一輛小皮卡的后面,車主是兩位穿著亮色T恤的豐滿女士。我向后望,可以看到巍峨壯觀、由花崗巖構(gòu)成的安第斯山脈。清晨的風確實揚起了一些火山云。天空變得異常湛藍,陽光溫暖了我的臉龐。我們越往下走,樹木就越翠綠蔥郁。這確實是一個美麗的山地國家。
安哥斯圖拉鎮(zhèn)非常時尚,物價也很高。看起來,這里完全是用來迎合有錢游客的。我們找到了一家大型超市,C羅買了一些面包、洋蔥和2公斤的牛肉。那可是4斤牛肉??!我為此花了一筆錢,因為我想埋單,來感謝他。但我們究竟要怎么吃掉這2公斤牛肉呢?
在這座小鎮(zhèn),做什么事都要花上一筆錢,我們別無選擇,只好決定搭車回卡車。我們頂著烈日走了20分鐘,離開了鎮(zhèn)中心。一離開鎮(zhèn)子,上了大路,C羅就站在路肩上,伸出了大拇指。
他告訴我他也經(jīng)常搭車,或許這也是他會讓別人搭車的原因。我們搭了兩輛車,用了超過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才回去。我真心開始質(zhì)疑阿根廷人對搭車客的友善程度了。回到卡車后,C羅拿出一張切菜板和一把大刀。他就像一位老練的屠夫一樣,將那一大塊牛肉切成了巴掌大的牛排。車輪上的平整油箱被用作了廚房。他將一個小型煤氣爐放在油箱上方,開始用炸鍋做牛排。
我還從未見過有人像這樣在卡車上做飯。厚實的牛肉滿滿地堆在小小的烤架上,他將一塊硬紙板放在牛肉上保持濕度。我們加了一些洋蔥,切了一些黃瓜片,做成了大號的牛排三明治。雖然餓了一上午加一中午,但我只能吃下半公斤牛肉。我爬回卡車午睡時,C羅還在吃著。
晚上8點50分的時候,停車場里的20多輛卡車一起啟動了發(fā)動機,所有的發(fā)動機一起轟鳴,司機都躍躍欲試地準備等第一個信號出現(xiàn)便沖出去,這看起來簡直像一場卡車賽。我能看出C羅眼中的興奮勁兒,他打開了功放,里面?zhèn)鞒隽伺宓铝_·巴爾加斯深情的歌聲以及為他伴奏的墨西哥流浪樂隊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