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車上，迅速把剛剛用過的手槍拆卸開來，再用干凈的抹布把所有零件都認真地擦拭了一遍，然后發(fā)動汽車，一邊向前行駛，一邊把零件分散地扔在路邊的田野和小河里。他們一路沉默著，開出去十幾英里之后，兩人才開始說話。

“你感覺怎么樣？”路易斯先開口問。

“沒什么，就是后背有些疼?！卑布獱柣卮?。

“對于本森呢？”

“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但我還是把他殺了?！?/p>

“他們幾個都罪有應得。”

安吉爾沒有理睬路易斯為他找的理由，反而有些惱火。

“別誤會我的意思，我并沒有覺得我殺錯了人，但如果你問我殺死本森后有沒有覺得好點兒，那我告訴你，沒有。我要殺的人不是他，所以當我扣動扳機的時候，我看到的也不是克萊德·本森，而是福克納，那個傳教士?！?/p>

又是一段長長的沉默。黑色的原野呼嘯而過，最后，終于看到遠處依稀有幾處破爛不堪的房子。

安吉爾先說話了。“大鳥本來有機會把他殺死的?！?/p>

“也許吧?！?/p>

“根本不是也許，他那時就該把?？思{燒死?！?/p>

“他和我們不一樣。他容易心軟，而且想得太多?！?/p>

安吉爾深深地嘆了口氣。“心軟和想得太多不是一回事，那個老家伙一時半刻死不了。只要他活著，我們就都有危險?！?/p>

路易斯坐在黑暗里默默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