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佳子一邊感知著礦泉水流經(jīng)自己的身體，恍若自己變成了沐浴在雨水里的石頭。流進來的水從自己身體里蒸發(fā)出去，或者變成尿液流出去，成為雨水，再滲入星星里去。每當喝水的時候，她只是感覺在那巨大的水流之中，這股水流正在通過自己的身體。

暑假時，坐在檐廊吃西瓜的時候，祖父告訴她：

“你知道嗎，知佳子，地球上的水只是在大海、天空、空氣、人體中循環(huán)，總量是不會減少的?！?/p>

“真的嗎？”

“同樣數(shù)量的水，只是不斷改變形狀，在這個星球里循環(huán)著的。了不起吧?！?/p>

“嗯，了不起！”

“據(jù)說能量也是這樣的。像汽油啦、火苗啦，同樣多的能量改變成各種形態(tài)，圍繞著地球循環(huán)呢。”

在院子里灑水的爸爸，一邊擦汗一邊笑著走過來，說：“不對。老爸說的不對。光注重浪漫，所以并不科學(xué)啊?！?/p>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啊。確實有這樣的說法?！?/p>

“水的確是這樣，能量可不是。啊，知佳子，也給我一塊西瓜?！?/p>

爸爸拿了一塊西瓜，和祖父你一句我一句地爭論起來。知佳子聽不懂他們說的話，就穿著沙灘涼鞋，去院子里，玩水管里流出的細細的水流。

她想象著這些水會穿過自己的身體，升上天空，又變成雨水，滲入地球，不由得興奮起來。

現(xiàn)在，知佳子也是懷著當時那樣的心情在喝水。

“我去趟廁所?！?/p>

知佳子吃完飯，去廁所一看，來了例假。內(nèi)褲有點紅。她估計快來了，所以有所預(yù)備，從化妝包里拿出衛(wèi)生巾，貼在內(nèi)褲里。

她茫然想起，四年級的時候，椿來了初潮，自己和肚子很痛的椿一起回家的事。

椿憂郁地說：“真煩哪，我不想告訴媽媽。不然又給我做紅豆飯了。我可不想讓爸爸知道。”

“肚子還痛嗎？”

“嗯。我不想上明天的體育課，又怕那些男生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