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張朝暉吹著口哨往回走。經(jīng)過自己的店門口,剛要摸鑰匙開門,猛然想起飯局還沒有結(jié)束,于是就過家門而不入,繼續(xù)東行,頃刻就到了小飯店外面的桌子前。
張朝暉重新入席,給自己倒?jié)M啤酒。他舉起杯子招呼瞿紅和常樂:“咱們干了!”
胃口就此打開,放下杯子,張朝暉一通猛吃,似乎剛剛發(fā)現(xiàn)有一桌菜。他的情緒感染了另外兩位,常樂和瞿紅也拿起筷子一通猛吃。吃完再喝。
最后一道大菜上來了,紅燒龍蝦。不是海里的那種龍蝦,是河里或者水塘里的那種,以前人家養(yǎng)在金魚缸里作觀賞之用的,后來南方人吃將起來,這風(fēng)氣剛傳到北方不久。吃這龍蝦很時髦,價錢也不菲,據(jù)說女人最愛這玩意兒了。
眼前這龍蝦還有一絕,就是裝蝦子的盤子是瞿紅買的、張朝暉畫的。盛龍蝦時瞿紅特地交給伙計,“用這盤子?!?/p>
“這盤子是看著玩的,不是裝菜的?!睆埑瘯煯?dāng)時說。
瞿紅置若罔聞,不過她對伙計說了,“當(dāng)心別把盤子?了,你賠不起?!?/p>
張朝暉總算釋然,他說:“準(zhǔn)確地說,應(yīng)該叫畫盤,不好叫盤子?!?/p>
此刻,通紅的龍蝦堆得小山似的,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盛蝦的盤子是畫盤還是普通的盤子了。
“來來來,”常樂招呼瞿紅。畢竟是他請客,是他請瞿紅,張朝暉只是作陪。
常樂提起一只大蝦子,遞到瞿紅面前的小盤子里。瞿紅的手上早已提了一只龍蝦,正在剝殼。女人果然愛龍蝦。不一會兒,瞿紅手邊的蝦殼已經(jīng)積了一大堆,體積超過了畫盤里沒剝殼的蝦子。
瞿紅吃得興起,嚷著再來一份,但龍蝦已經(jīng)賣完了。這時候時間也已經(jīng)不早了,空地上除了他們這桌,其它桌子上已經(jīng)沒有客人了?;镉媯冋趻叩亍岬首?。瞿紅又嚷著要啤酒,這玩意兒倒不缺貨,但也沒有凍過的了,只有常溫的。聊勝于無?;镉嬘帜脕硭钠科【疲蜷_來,給他們倒酒。
“你們每天都是這么過日子的?”瞿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