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乖乖地將半卷手紙放在廁所門邊的地上,然后惴惴不安地退回到桌子后面。廁所門開了一條小縫,一只白凈的涂了紅指甲的手伸出來,嗖的一下將手紙拽了進去。
過了十幾分鐘,始終不見瞿紅從廁所里出來。常樂估計她在里面補妝?!斑@廁所不僅要經常打掃,安上插銷,裝上燈泡,常備手紙,也該安一面鏡子了,以備不時之需……”他思考道。
瞿紅再次出現時果然煥然一新,神清氣爽,更加光彩照人了。“謝謝您啦,不好意思?!彼龑Τ锋倘灰恍?。常樂還沒來得及反應,對方已經轉過臉去,走出了柜臺,并徑直向門外的那輛轎車走過去。瞿紅即將跨出店堂門檻的一瞬間,身后響起了常樂的聲音:“您不買點什么嗎?”
不可能假裝沒聽見,畢竟用了人家的廁所。瞿紅于是停下腳步,但并沒有回頭。
“我的畫不貴,”常樂說,“您買一張再配副對子掛在堂屋里包您滿堂生輝!”
“我們家沒堂屋?!?/p>
“那送人也行啊,總比送煙送酒有品位?!?/p>
“非買不可嗎?”瞿紅轉過身。
“哪里,哪里,”常樂說,“不買看看也成啊,這可是藝術?!?/p>
于是瞿紅就去墻邊溜達了一圈?!澳@畫的哪兒是老虎呀,我看像貓?!?/p>
“您好眼力,我畫的就是貓,養(yǎng)了貓每天照著畫?!?/p>
瞿紅樂了,“那你怎么不養(yǎng)虎?”
“我又不是拳王泰森,沒有那條件?!?/p>
一來一往,兩人就有些熟絡了。常樂告訴瞿紅:這兒是大王藝術村,村民都是藝術家。自然不是土生土長的農民藝術家,而是來自全國各地,農民把房子租給藝術家,自己找地方另蓋房子住了?!澳闶堑谝淮芜M村吧?”常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