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次，”他糾正說，“我們都看見了。試試他們的車看還能不能開，希拉姆?！彼麑δ莻€戴灰帽的年輕人輕輕說。

“你們干嗎帶槍？”約翰·韋斯利問，“你們要用槍干什么？”

“女士，”那人對孩子媽說，“麻煩你讓你的孩子們坐下來，好嗎？孩子們讓我心里發(fā)毛。我要你們都坐在原地不要動?！?/p>

“你憑什么命令我們？”朱恩·斯塔問。

眾人身后的那排樹木像一張血盆大口一樣大張著?！斑^來吧?！焙⒆計屨f。

“聽我說，”柏利突然大吼，“我們現(xiàn)在有麻煩了！我們現(xiàn)在……”

老太太一聲尖叫，搖搖晃晃立起身，直勾勾地看著他?！澳闶悄莻€‘格格不入’的人！”她說，“我一眼就把你給認出來了?！?/p>

“沒錯，太太?！蹦侨宋⑽⑿χ鴳?。即便被人認出了，他好像也很開心?！安贿^，太太，要是你沒認出我，對你們倒未嘗不是件好事?！?/p>

柏利猛一扭頭，對他母親說了句什么，就連孩子們聽見都大吃一驚。老婦人哭了出來，“格格不入”臉漲得通紅。

“太太，”他說，“你別難過。男人有時候有口無心。我想他不是故意那么跟您說話的?！?/p>

“你不會沖一位老太太開槍，對吧？”老太太說著從袖口抽出一條干凈的手帕擦了擦眼睛。

“格格不入”用大腳趾在地上鉆出一個小洞，然后又用腳把洞填上?！拔矣憛挶槐粕辖^路?！彼f。

“聽我說，”老太太簡直要扯破嗓子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兇。我知道你是好人家出身。”

“是的，太太，”他說，“世上最好的人家?！彼ζ饋砺冻鲆慌艌杂驳陌籽??！拔覌屖亲詈玫?，上帝再沒造出比她更好的人了，我爸有顆金子般的心。”他說。那個穿紅色運動衫的年輕人已經(jīng)繞到了他們身后，槍別在胯上。“格格不入”蹲在地上?！翱醋∧切┖⒆樱ū取だ?，”他說，“你知道的，孩子讓我心里發(fā)毛?！彼粗@六個人在他身前擠作一團，似乎有些害臊，好像他一時口拙，不知說什么是好?！疤焐蠜]有一片云，”他望著天說，“既沒有太陽又沒有云?！?/p>

“是的，是個好天?！崩咸f?！奥犖艺f，”她說，“你不該自稱‘格格不入’，我知道你心腸是好的。我一見你就知道。”

“都別說話！”柏利大吼，“都別說話！都閉嘴，讓我來！”他像一個起跑線上的運動員那樣蹲著，隨時準備一躍而起，但卻一動沒動。

“謝謝，太太?！蹦莻€“格格不入”說著用槍托在地上畫了個小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