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賈樟柯完成了他的初剪,影片長達三小時十二分鐘。他用的幾乎全是中景與全景,沒有特寫。在這個距離外觀照,人物的面目不再有細節(jié)的記憶,而悲歡不再如當日般煎熬,它們沉淀到時間的潛流里,留下的是一個會意的笑。
這時,賈樟柯得到消息,《站臺》入選威尼斯電影節(jié)競賽單元。不久,《站臺》獲該電影節(jié)亞洲電影獎。這是中國第一次有七十年代出生的導演進入一類國際電影節(jié)。
這部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xiàn)過站臺的電影為什么會叫《站臺》?賈樟柯說,一來他特別喜歡曾在80年代流行的歌曲《站臺》,二來他覺得,站臺是出發(fā)的地方,也是回來的地方。“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這就是人生!
賈樟柯將影片獻給父親,同樣,也是給觀眾們的。
《站臺》在國際電影節(jié)獲得殊榮多多,繼在二○○○年威尼斯國際電影節(jié)成為正式參賽作品,獲最佳亞洲電影獎后,同年又獲法國南特三大洲國際電影節(jié)最佳影片、最佳導演獎;二○○一年獲瑞士弗里堡國際電影節(jié)唐吉可德獎,費比西國際影評人獎。同年還獲新加坡國際電影節(jié)青年電影獎、布宜諾斯艾利斯國際電影節(jié)最佳電影獎、第30屆蒙特利爾國際新電影新媒體節(jié)最佳編劇獎、日本《電影旬報》 年度十佳外語片;二○○七年度法國《電影手冊》年度十大佳片。
雖說賈樟柯在國際上得了大獎,但他一直認為,作為一個幸存者,他有義務講述那些不幸的人,或者不能說不幸,而是那些不如意的親朋好友?!拔业臄z像機對準的,始終是那些在土地上奔走、勞累,沒有任何資源可以利用和分享,頑強地活下去的人們。”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