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重重打在她心上,嘴巴像被人捂住,發(fā)不出聲響。血急速往腳下走,沉淀著,讓頭腦空空一片。鳳凰兒覺得要暈了,明明已伸手去拉他,卻一片衣角也抓不到,眼睜睜看他走遠(yuǎn)。
鳳凰兒兩眼通紅地盯住前方,彌勒的身形似乎始終在面前,只是永遠(yuǎn)也不回過頭來。連一句保重也沒有,連一個(gè)告別的機(jī)會也不給她,他走得那樣決然。等她清醒,師父的身影早已不見,伸手抹眼淚,驀地發(fā)現(xiàn)多了樣?xùn)|西。
細(xì)看來,卻是一片錦帕,用清秀的小楷寫了寥寥數(shù)字,正是“師徒緣盡,后會無期”八字。鳳凰兒的淚當(dāng)即便落下,遙想彌勒音容笑貌,竟似生了根,仍在眼前晃動。
她哭了一陣,末了,想到他最怕見人流淚,不由破涕一笑,用手抹了淚,又凝視著那錦帕出神。師父究竟是誰,偷門大會真的只是為了引出他?為什么乜邪會以玉璽逼他現(xiàn)身?繆宗陵墓里到底隱藏了什么秘密?——如今擺在她面前的路,就是追蹤偷門大會選出的五人,找到繆宗陵墓所在,盜得玉璽,探清那一切藏在師父背后的隱秘。
月鏡山,她喃喃低語,如果苗疆老怪真有把握,那么唯有去那里,才能再見彌勒。
黔州城外,一襲灰袍立在風(fēng)中,良久,一聲響徹云霄的長嘯,如龍鳴鳳歌激蕩虛空。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彌勒一面吟誦,一面飄然遠(yuǎn)逝,與漆黑的夜色渾然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