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的劊子手警覺起來,對著掙扎的囚犯大喊出聲,囚犯伸手去扯自己蒙眼的布,大叫著說自己還沒有做好準備,他找不到行刑臺,劊子手必須等他。
“別動!”羅伯特大叫起來,用力敲打厚厚的窗玻璃,“父親,別動!看在上帝的分上,別動!”
“現(xiàn)在不行!”在草地上,劊子手身后的那個矮小的身影哭喊道,“我找不到行刑臺!我還沒準備好!我還沒有做準備!現(xiàn)在不行!現(xiàn)在不行!”
他匍匐在干草上,一只手伸向前去,試圖找到行刑臺,另一只手則拉扯著蒙眼布,“別碰我!她會赦免我的!我還沒準備好!”他連聲尖叫,可劊子手已經(jīng)揚起了手中的利斧,重重地砍在他的脖頸上。鮮血噴濺而出,而那囚犯也因沖擊之力滾向一旁。
“父親!”羅伯特大喊,“我的父親!”
鮮血從創(chuàng)口中噴涌而出,但那囚犯還是像垂死的豬那樣在干草上抽搐不止,仍然試圖用自己不穩(wěn)的雙腳站起來,仍然盲目地摸索著行刑臺,雙手的動作漸漸僵硬。劊子手咒罵著自己的失誤,再次揚起了巨斧。
“父親!”與此同時,羅伯特痛苦地大喊,“父親!”
“羅伯特?大人?”一只手溫柔地搖了搖他。他睜開雙眼,看到了面前的艾米,她棕色的頭發(fā)在入睡前扎成了辮子,她大睜著棕色的眼睛,在臥室里的燭光中顯得那么真實。
“上帝??!多么可怕的噩夢!多可怕的夢。上帝保佑我別再做這個夢了。上帝保佑!”
“又是同樣的夢嗎?”她問,“關于你父親的死?”
他難以忍受她的慣例詢問?!爸皇莻€夢,”他回答簡短,試著找回平時的機智,“只是個噩夢。”
“是以前那個夢嗎?”她堅持追問道。
他聳聳肩?!跋肫鹉切┮膊⒉黄婀帧N覀冞€有麥酒嗎?”
艾米掀開被單,起身下床,將睡袍披在肩上。她還是不肯放過他?!斑@是個預兆,”她斷然說道,然后倒了一大杯麥酒給他,“要溫一下嗎?”
“我喝冷的就好。”他說。
她把杯子遞了過去,他灌了一口,感覺到赤裸背脊上的汗水變得冰冷,他開始為自己的恐懼感到羞赧。
“這是個預警?!彼终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