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這其實也是假相。
他知道自己欺騙虞可人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那么,她欺騙他呢?是在他之前,還是在他之后?
洪均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下跟虞可人最近一段時間相處的情況,實在找不出她跟一年前兩年前甚至更久以前相比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也就是說,完全有一種可能,就是遠在他出軌之前,她已經(jīng)在外面亂搞了,并把自己的奸情在他面前掩飾得天衣無縫。
這種假設讓他郁悶透頂。
在他的潛意識中,自己出軌倒像是一根新的支柱,讓他的婚姻關系得到了某種平衡,是有利于家庭穩(wěn)定和夫妻恩愛的。
沒想到自己后院早就起了火,他在欺騙虞可人的時候她也在欺騙他。
你還暗地里得意洋洋哩,你這白癡。是的,很多人可以容忍被欺負,但很少有人能夠容忍被欺騙。
她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背叛他的?她太會裝了,太會表演了。
這種問題也許永遠無法求證,道理很簡單,一個對配偶不忠的人,必定假話連篇,他或者她的話,根本不能作為求證的依據(jù)。
不過,他寧愿相信那是最近的事,是因為他做了初一她才做十五的。這樣,他心里會多少好受一些。
但如果真是這樣,必定有一個前提,就是虞可人發(fā)現(xiàn)了他與黃纓兒的事,她只是沒有揭穿他,為了免得自己吃虧,她選擇了以他同樣的方式報復他。
他覺得這種假設有點牽強。
那么,如果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出軌的蛛絲馬跡,在她那一方,可就是先行出軌了。是什么理由讓她出軌的?是我有什么地方讓她覺得不滿,以至于非得去另外一個男人那里尋找補償?還是那個男人實在太優(yōu)秀,她未能抵御得了誘惑?或者更糟糕,她本質上就是一個水性楊花、到處找操的賤貨?
惡心,真他媽的惡心。
一系列沒有答案的問題,弄得洪均心力交瘁。他知道長時間待在車庫的車子里不是辦法,但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離婚?
也許這是保全面子的唯一選擇。
等等,于樂這小子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不,這種事怎么會開玩笑?弄得不好,那是會出人命的。
那么,他會不會看錯人了呢?
他跟虞可人那么熟,那么近距離地面對面,怎么可能看錯人呢?而且他們還在走廊上對了話。不,作為律師,于樂是一個以事實說話的人,如果沒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絕對不會特意跑到我這里來搬弄是非。
離婚厖離婚厖離婚厖
如果離婚,兒子洪棋怎么辦?
洪棋在讀寄宿初中,明年考高中,周末回家總是要在家里打一通宵的游戲,然后會在第二天補上大半天的瞌睡。奧特曼打小怪,這是中學生屈指可數(shù)的小幸福。虞可人不管他,覺得現(xiàn)在的中學生真是“壓力山大”,升學壓力大,學習太緊張,讓他放松一下也好。在教育孩子的問題上,洪均與虞可人總是意見高度統(tǒng)一。他們知道,男孩子完全不玩電腦游戲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有自制力就行。有自制力的人做什么事都能夠進得去出得來。況且,他的考試成績一直很好。
長期以來,他一直以兒子為驕傲。謝天謝地,兒子長得還是很像他的,別人都說完全繼承了他的衣缽,高高的、帥帥的,就連興趣愛好都一樣——畫畫、彈吉他、搞攝影、玩航模,除了寫詩。不寫詩倒是沒什么,要寫詩反而會讓他擔心。這是一個講錢多錢少、講官大官小的時代,這是一個與詩歌格格不入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