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在臺灣四十年》3.當團聚變成永訣(5)

慆慆不歸:我在臺灣四十年 作者:于秀


窗外的雨一直不停地下著,可空氣已經(jīng)不像剛才那樣沉悶了,劉女士起身把剛才關(guān)緊的窗戶打開一條縫,一絲清涼的空氣沁進來,使我們彼此都覺得神清氣爽。是1983年吧,那天我正上著班,有個人給我?guī)硪环庖呀?jīng)打開的信。

當時我覺得很奇怪,因為我在外地無親無故的誰會給我寫信呢?

找了個角落,我仔細地一看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是我父親寫來的信。我?guī)缀醪幌嘈抛约旱难劬λ频模职研艔念^到尾讀了一遍,沒錯,是我父親,因為信的開頭寫的是我母親的名字,里面提到我的地方全是我的乳名,除了父親和我,這個世界上可能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我的乳稱。

盡管很激動,可我必須裝著什么事也沒發(fā)生的樣子再回去工作,因為我實在吃不準這是福還是禍。

晚上回到家里,我沒敢跟孩子們說,和丈夫躲在屋里又把父親的信琢磨了半天,這才肯定父親是真的來信找我來了。

那時父親根本不知道我和母親早已遷到青島定居,他托一個朋友從美國回大陸捎的信,并且,把信直接捎回了老家費縣。

因為當時臺灣那邊也不太清楚大陸這邊的情況,因此,信封也寫得含含糊糊,直到老家的人把信打開看了,才知道是尋找我們母女的。

村里有知情的人便托人把信兒捎到了青島——我的手里。這期間已經(jīng)拖了很長時間,而且,父親的信上也沒有落地址,我們只知道他還健在,在臺北定居,別的就不清楚了。

接到父親還活著的信兒,我心里真是悲喜交加,孩子們這時才知道還有一個姥爺在臺灣,女兒說我:“媽,你可真夠堅強的,這么多年就沒聽你提起過臺灣還有一個父親,我們這不是從天上掉下來個姥爺嗎?”

對女兒的話我只能用苦笑來應(yīng)付,這么多年我為父親受的苦我自己知道,我不愿讓我的兒女再受牽連。

從那次接到父親的信兒,我們一直在等,期盼與父親盡快聯(lián)系上。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m.ranfinancial.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