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政府的事情，有的時候，比較復(fù)雜……”陳玉梅那種一切都在不言中的淡然姿態(tài)讓馬君如不敢再追問，就此放手，心中當然不甘，于是說：“如果不是純外資，合資呢？”

陳玉梅想了想：“應(yīng)該容易多了，我手里的上一個項目就是合資公司做的。你們在國內(nèi)也有合資公司？”

馬君如搖搖頭，奧華一向標榜資深的第三方，公正公平，老美總覺得一旦合資，就會被中國環(huán)境影響，做不到公正公平。這樣的邏輯，在馬君如看來可笑而幼稚。到中國來賺錢，不貼近中國國情怎么可以？！

上個月，全球副總裁來中國視察，指名一定要見領(lǐng)導(dǎo)，必須是部級干部，結(jié)果公關(guān)部動用了美國大使館依然不得要領(lǐng)，最后勉強聯(lián)系了兩個部委的局級干部算草草接待。不拉關(guān)系，這老美見什么政府官員，天下烏鴉一樣，心里一套，嘴里一套。

馬君如已經(jīng)聽到風(fēng)聲，中國公司要引入當?shù)睾献骰锇?，只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現(xiàn)如今，白花花的銀子就放在這里，不能就這樣算了。馬君如迅速回想著以往搶單爭項目的種種經(jīng)歷，突然有了主意：“玉梅，如果我們找到一家中國公司，和他們合作，用他們的名義簽合同，實際上我們公司來操作，如何？”

陳玉梅并沒有直接答復(fù)，臉色也沒什么變化，只是看了看馬君如，說了句不相關(guān)的話：“君如，你真是能干。”

馬君如一愣，此時此刻被夸能干，雖然陳玉梅的口氣平常，但是在馬君如聽來，不能不覺得這里面夾雜著諷刺。

抬眼看陳玉梅，素顏，有光澤的皮膚緊繃在臉上，雖然不再是二八年華，但是優(yōu)雅的舉止、從容的氣度，一看便知處境優(yōu)越。馬君如大概知道陳玉梅的背景，家里有勢，一路順利，怎么會了解我們這些從小銷售做起，一個個客戶侍候、摸打滾爬拼出來的打工仔的苦衷。

玉梅同學(xué)，您高高在上，自然不曉我是要等著拿工資繳房租、掙獎金裝扮自己。馬君如盤算過，這個項目不會低過500萬，按照公司慣例10%的提成，和團隊分攤，自己至少可以拿到5%。25萬起啊，嘲笑就嘲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