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講說到狄仁杰像個消防員一樣到處處理危機事務,就在狄仁杰從江南回來不久,另一場叛亂爆發(fā)了。這場叛亂還是針對武則天的,發(fā)動者是唐朝宗室。此時的武則天大權在握,當皇帝的勢頭已經非常明顯了,可謂咄咄逼人。李唐宗室感到自己非但地位不保,連身家性命都不保,所以奮起自救。
這些宗室多半在外地當官,平常下面就有秘密聯絡。他們中輩分最高的是常樂公主,是唐高祖的女兒,論輩分武則天得叫她姑姑。常樂公主嫌這些宗室磨磨嘰嘰的,一點也不純爺們兒,于是激勵這些宗室,說:“為我語越王:昔隋文帝將篡周室,尉遲迥,周之甥也,猶能舉兵匡救社稷。功雖不成,威震海內,足為忠烈。況汝諸王,先帝之子,豈得不以社稷為心!今李氏危若朝露,汝諸王不舍生取義,尚猶豫不發(fā),欲何須邪!禍且至矣,大丈夫當為忠義鬼,無為徒死也。”①意思是現在李家已經如同朝露一般朝不保夕,真不明白你們還在猶豫什么,男子漢大丈夫要死也要當個忠義鬼,不要白白死在武氏手里!唐朝女人都比較厲害。
這時傳來消息,說是武則天要召集各地宗室入朝,宗室們這下激動了,傳言說武則天打算借這個機會屠殺他們,于是大家暗中準備起兵,但是可惜,人心不齊,偏偏就有人把消息泄露給了武則天,結果宗室們只好倉促起事了。
博州刺史瑯邪王李沖率先發(fā)難,在今天山東聊城一帶起兵,結果因為武則天早有預備,所以中央迅速撲滅了他的叛亂,李沖被部下殺死。從起兵到失敗,李沖的叛亂只維持了7天。中央軍隊進入博州城,官吏百姓都出來投降,結果卻遭到了大屠殺。
李沖的父親是越王李貞,此時正在豫州擔任刺史。聽說兒子起兵了,他也起兵響應。武則天發(fā)兵10萬討伐他。李沖失敗的消息傳來后,李貞剛開始很恐慌,想自首投降,但是此時有部下帶著2000多兵馬來投奔他,他一下子振作起來,決心拼死一搏。為了不打擊士氣,他向部下隱瞞實情,騙他們說:“瑯邪王起兵很順利,已經攻破了魏州、相州,現在有兵20萬,馬上就來接應我們?!笨上μ珕伪。挥袇^(qū)區(qū)幾千人,人心惶惶,李貞甚至請和尚道士做法,給戰(zhàn)士戴符,想給大家打打氣,結果還是抵抗不住10萬中央大軍,很快兵敗如山倒。有部下從戰(zhàn)場上返回,鬼頭鬼腦地詢問李貞的所在,一看就知道是想殺李貞獻給官軍以求自保,李貞的隨從勸他:“事已至此,沒什么辦法了,您還是早點定奪,不要受辱?!庇谑抢钬懽詺⒘?。
其他宗室呢?由于李沖、李貞起兵很倉促,他們沒有來得及起兵響應,所以他們的叛亂就這么窩囊地失敗了。中國歷史上的宗室有個定律,打天下時期的宗室一般都是驍勇善戰(zhàn)的,堪稱君主的左膀右臂。坐天下時期的宗室往往腐朽得最快,體現就是除了宴樂、游獵、納妾之外干什么都窩囊,這些宗室們就是個典型例證。
武則天對這些宗室展開了殘酷鎮(zhèn)壓,被殺的有韓王李元嘉、魯王李靈夔、范陽郡王李靄、黃國公李譔、東莞郡公李融及常樂公主等。一時間朝廷內外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