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道的時候,狄仁杰也和其他官員一樣,是從基層任職開始的,但是很快就顯示出他非凡的才干和品質(zhì),經(jīng)常創(chuàng)造些政壇紀錄出來。他還是個低級官員的時候同事就稱贊他說:“狄公之賢,北斗以南,一人而已。”⑦意思是狄仁杰這樣的賢能之士,北斗星以南,就此一人而已。為什么強調(diào)“北斗以南”呢?因為古人認為,紫微星是皇帝的象征,而北斗七星是諸侯大臣的象征?!陡适墙?jīng)》說:“北斗星謂之七政,天之諸侯?!币簿褪钦f,狄仁杰的同事們認為他是天下臣子中最賢能的,要知道此時狄仁杰只是個七品官,他的同事們已經(jīng)把他推舉到這樣一個高度了,不得不說他的同事們眼光獨到。
狄仁杰非常善于斷案。上元二年(675),他被召入長安,當了大理寺丞,不久就創(chuàng)造了一個紀錄,一年斷案17800起。這個數(shù)字很驚人的,這意味著一年不休息的話,平均每天要斷案49起。那是審理卷宗,不是看小說,我敢擔保多數(shù)讀者看小說的速度都沒這么快。一年下來,上級來考核政績,宰相看狄仁杰是個新來的,隨便給了個低等級。狄仁杰的上級大理寺卿張文瓘趕緊找宰相說:“這不行啊,你給狄仁杰這個成績不公平。”宰相問:“他很能干嗎?一年審了多少案子?”張文瓘說:“一萬七千八百?!痹紫啻篌@失色,可見這個數(shù)字多驚人。結(jié)果他把狄仁杰的成績改為上下等。一個新手能達到上下等,可謂出類拔萃。
后來狄仁杰那個神探的美名,就與他在地方和大理寺善于斷案有關(guān)系。不過可惜的是,這些案子在史籍中基本都沒有留下細節(jié)。
這里順便要說一句,唐代的司法程序和今天的有類似的地方,一般刑事案件(當然,也包括部分民事案件,我國古代歷來“刑民不分”)都是先交由事發(fā)地方政府審理(古代政府就是司法機關(guān)),然后上報中央各個司法機關(guān),其中狄仁杰所在的大理寺一般負責審理京師判處“徒”(唐代刑罰分笞、杖、徒、流、死五個等級)以上案件,以及金吾衛(wèi)查辦的案件,還有就是地方移送的死刑案件。唐代官場有個好傳統(tǒng),就是并不諱言政府辦案會有冤假錯案,官員如果能糾正冤假錯案,往往會被當做政績加以宣傳,而不是出于官官相護的目的而加以掩飾。所以您要是翻開《舊唐書》、《新唐書》中很多官員的傳記,都會看到他們“為民申冤”的事跡,其中就包括狄仁杰。唐代司法機關(guān)也有辦事效率低下的弊端,據(jù)說很多案犯因為案件遲遲得不到審理,在環(huán)境惡劣的監(jiān)獄里輾轉(zhuǎn)哀號,度日如年,天長日久案件越積越多,被稱為“滯獄”。
所以說,狄仁杰以極快的速度審案,本身就是一種德政,他的到來大大提高了大理寺的工作效率,減少了“滯獄”現(xiàn)象,他因此獲得了廣泛的贊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