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有我嗎？可是我看不到他的眼睛。背影還是譚斐挺拔的背影，我叫著他，他停下了，可是沒有回頭。我沖上去，緊緊抱住了他。多少次，幻想過這個(gè)場景的緊張和甜美，但不是那么回事。沒有電影里的心跳，激動，甜蜜，沒有任何一種我熟悉的符號般的情感。我就是想緊緊地抱他，有多緊就抱多緊，疼痛而幸福地嵌進(jìn)他的血肉，變成他的一部分。

“譚斐，你別走?！蔽艺f，“我喜歡你?！?/p>

我終于說了。沒有想象中那么緊張。

我聽見他從胸腔里發(fā)出的聲音：“走開?！?/p>

我坐在研究生宿舍樓門口的臺階上。等著他回來。天早就黑了，燈光就像浮出水面般亮起來，照亮來來往往的人，他們都奇怪地看看我。后來燈光像泡沫一樣熄滅的時(shí)候，他回來了。

他站在我的面前，低下頭。我已經(jīng)聞到他身上的酒氣。我站起來。他說：“安琪？”我看著他的臉，我告訴他：“我想你?！比缓笪覀兘游恰?/p>

一九九九年六月十五日凌晨一點(diǎn)左右，我變成了女人。

那天夜里下著暴雨，電閃雷鳴的。雷雨把整個(gè)世界變成一個(gè)巨大的迪斯科舞廳。閃電切割著黑暗的形狀，樹木在紛亂地舞蹈。我們脫掉了彼此的T-shirt和牛仔褲。他突然說：“不行?！彼f我送你回家，他還說等你清醒了以后你會后悔。我不理他，我撫摩他和——它。它乖乖地在我的指尖下面顫動著，就像是陽光下的小動物。原來它是自己有生命的，它是個(gè)敏感的小生命。我笑了，我想：好孩子。

我和譚斐疼痛地飛翔。后來我感覺到了它的眼淚。它哭了，因?yàn)榫瓦B它也知道，可能我和譚斐再不會相逢。我也哭了，我說：“譚斐，我愛你。”

“安琪?！彼侵?，“我現(xiàn)在連自尊都沒了，你真傻?！?/p>

我心疼地看著他。他不是什么白馬王子，殺魔鬼救公主的勇氣對他而言太奢侈了。他只不過是小王子——沒法面對玫瑰花的小王子，星球上甚至放不下一只綿羊?？墒沁@根本改變不了我對他這么深的心動，我知道這就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