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鏡殊,你是不是傅鏡殊?”
她也覺得這句話有毛病,自己先笑了起來。
“你跟著我干什么?”他沒有笑,卻也不像生氣。
方燈說:“原來你會說話,我還以為你是啞巴。中午你為什么不問?”她想要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吹了個巨大的泡泡,沒想到用力太猛吹破了,泡泡糊了一嘴。
她不確定他嘴角是不是閃過笑意。他說:“中午?哦--我怕你訛我?!?/p>
這樣的話他說起來也輕描淡寫。方燈悻悻地去撕嘴角一圈的泡泡糖,糊上去容易弄干凈難?!笆裁雌铺?!”想也知道老杜給的不會有什么好東西!她不愿承認(rèn)自己忽然變得糟糕的心情是因為傅鏡殊看似無意卻直切要害的一句話。
他沒有再說話,竟然又低頭去修剪那盆奇形怪狀的破盆栽。方燈越撕泡泡糖,心里就越堵得慌。
“他不是什么好東西。從我搬進(jìn)來那天起他眼睛就色迷迷的,總想著占便宜?!彼皖^看著自己的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去踢院墻內(nèi)的樹枝,“是,我也占了他的便宜,可那是他活該!總得有人給他點教訓(xùn)。”
她義正嚴(yán)辭地說完,自己也覺得沒勁。她是正義的使者?騙鬼去吧。
“我爸一時間是肯定交不上下半月的房租的。錢對我來說很重要。”她不想被老杜夫婦倆趕出去,不想再搬家了。那出租屋雖然臭烘烘的,但是她已經(jīng)覺得很好,至少那里還有一扇窗。
她說完橫下心去看他的反應(yīng)。他還是面朝他的盆栽,做出修剪的姿勢,剪子卻慢了下來,過了一會才說道:“我可沒有酒,不是你的房東,也沒有錢。”
沒有過多的道德批判,沒有輕視,也沒有安慰和憐憫。方燈聽了卻出奇地心情好轉(zhuǎn)了,又恢復(fù)了笑嘻嘻的樣子。
“你怎么會沒有錢?你有那么大的房子,和那么大的花園?!彼呎f邊用手比劃,“有什么是你沒有的?”
她的動作幅度大,險些坐不穩(wěn),人在墻頭搖搖欲墜。
傅鏡殊說:“我還沒有醫(yī)藥費,去付給一個摔斷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