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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師沖完澡走出來,他沒帶睡衣,穿的仍是白天穿過的短褲和T恤。
“怎么睡呀?”蔡曉曉爬起來,想都不想就把枕頭扔到床尾。
“睡一頭還怕???我又不是老虎。還別說,我真是屬虎的。”
蔡曉曉不吭聲,在床尾看電視。兩個人都看電視,都不說話??諝饫镉幸稽c凝重,有一點不透氣。睡房里只有電視透過來一些光亮。厚重的窗簾把黑夜擋在外面,在這一對成熟男女的客房里,有一種呼之欲出的東西掙扎著。
時間不早了,電視仍在說話。蔡曉曉有些困,掉頭一看吳師歪在那兒睡著了。她輕輕地關(guān)掉電視,感覺屋里太黑,跑到衛(wèi)生間把燈打開。初秋的夜有一點點涼,蓋好被子,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生怕有什么東西溜進去。
吳師睡得正香。她想他一定是坐火車坐累了,可轉(zhuǎn)念一想他的身邊躺著這么一個風(fēng)情萬種的女人,要知道那長長的卷發(fā)上正往下滴著水珠,那薄而透明的睡衣,怎會勾不起他的欲念?他怎么可以安然入睡?
當(dāng)然,她想她本沒有勾引他的想法,可他竟然對她熟視無睹,還能睡得著,不免心下又有了一點失落。她覺得他們可以不發(fā)生什么,但不發(fā)生什么的前提不能是沒有什么。如果什么也沒有,那這女人也太失敗了。
不管了,她心下想自己這樣倒是安全了,卻睡不著。抬頭看男人背靠著床頭,姿勢有點別扭。她想他的脖子會不會這樣睡一宿就斷掉了。
于是,借著衛(wèi)生間傳遞過來的燈光,隔著被子用膝蓋頂了下他。他顯示出一副驚醒的樣子,說天亮了?然后解嘲地說,哦天黑了,那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