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問,“大人說是炸彈讓風刮得這么兇?!蔽覀冋诎讯鞆纳髧鷻诶锴宄鰜淼囊欢讯鸭S便拖到菜園花圃里。父親笑起來。
“那是胡說八道?!彼f。
“那為什么風這么大?沙子這么多?”我問。
“亞諾就是這樣,”他說,“風是它的聲音,它在跟我們說話,告訴我們有些事不對勁?!彼麜和A耸稚系墓ぷ?,挺直腰桿,望向起伏的山丘。他聽著,我也聽著。我似乎可以聽到風在對我說話。
“風在說,亞諾給過我們很好的氣候,冬季很溫和,夏天很多雨,讓草長得又高又長。牛仔們馳騁在上頭,六畜興旺,牛羊長得又肥又壯。大家都很快樂,啊,”他低語,“亞諾有時候真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但有時候它也可以是最殘酷的地方。它變幻無常,就像女人一樣。富有的農(nóng)場主人挖下許多深井,把土地都吸干了,所以天空才得降下大雪來補充泥土里的水分。貪婪的人在農(nóng)場上放牧太多牛羊,吃光了草,所以現(xiàn)在風才會吹起光禿禿的土壤,把沙土吹到他們臉上。風在替土地說話,說你們剝削了我太多,讓我干涸又貧瘠。”
他停下來,向下看著我。我猜剛剛有一會兒他忘記了自己在跟我講話,只是自言自語地重復著風里的信息。他微笑著說:“安東尼,聰明的人會傾聽大地的聲音。他傾聽,因為風帶來的天氣可能拯救他,也可能毀滅他。就像幼小的樹會隨風彎腰,人也必須對大地謙卑低頭。只有在人變得老成世故,拒絕承認自己跟土地的聯(lián)系和對大地之母的依賴時,大地之母的力量才會轉而對付他,毀滅他,就像強風折斷古老干枯的樹一樣。將我們的錯誤怪到那顆炸彈或其他東西身上,不是男人該有的行為。是我們?yōu)E用了土地,必須為我們的罪付出代價?!?/p>
“但是什么是罪?”佛羅倫斯問我。
“就是不遵從上帝的旨意?!蔽业拖骂^,風帶來的細沙在我的齒縫里嘎吱作響。
“這樣做是罪?”他伸出一只手指。
“對?!蔽一卮稹?/p>
“為什么?”